王启年笑道:“以前我让你多读书多读书,你总是说要做生意,但做生意也得多读书啊。
你看,现在当你要接触读书人的时候,你就看不太明白了吧?”
姜汝成点点头:“唉,倒不是读书不读书的问题,你说的也对,其实是我过于傲气了,因他的年龄有所轻视了。”
王启年笑道:“如果是他发起的,应该问题不大,不过你还是得去他那里请教请教,看看要做到什么程度,只要事情做好了,你的位置就丢不了。”
姜汝成虚心请教:“这个欧阳辩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王启年想了想道:“我和他其实接触也不太多,不过我的两任上司和他都有交情……”
王启年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蔡大人是个很好的人,为人处世和包大人不同,包大人……嗯,这个不重要。
蔡大人在去福建的时候,临行前专门找了我,嘱咐我好好地和欧阳辩接触。
说是欧阳辩有什么事情都要好好地照拂着,说是对我的将来有好处。
蔡大人是这么评价欧阳辩的,他说,欧阳辩这个人是他生平所见最为聪明的人。
我当时以为他说的是最为聪明的神童,我还傻乎乎地问了,比起晏相公如何。”
王启年呵呵自嘲了一下。
姜汝成问道:“那蔡大人是怎么说的?”
王启年道:“当时蔡大人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才说道,我说他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姜汝成有些迷惑:“最聪明的人……包括在朝的衮衮诸公吗?”
王启年笑道:“问得好,当时我也是这么问的。”
“那蔡大人怎么说的?”
王启年道:“蔡大人说,你该看看他写的富国论。”
“富国论?”姜汝成有些迷茫。
姜汝成伸手从身后拿出一本书,递给了姜汝成:“亏你还是做生意的,连这本书都没看过。”
姜汝成接过书,扫了一下封面:“这本书就是欧阳辩写的?”
王启年点点头。
“只是一本书而已,就当得起当世最聪明的名号?”姜汝成有些怀疑。
王启年点点书:“我觉得你还是看看书再说,哦,去见欧阳辩之前,最好把书看完。”
——
屋外的雨声没有停歇,马车的半个车轮淹没在水中,个头颇为壮硕的马匹小心翼翼地迈动脚蹄子在水中跋涉。
车内的姜汝成掀开车帘,借着昏暗的天光看书。
书用大白话写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读起来并不那么简单,因为里面涉及的专业名词太多,他不得不频频翻到后面看名词的解释。
摇晃的车厢里其实不适合读书,勉强读了几页书,他就有些头昏脑涨起来,赶紧收起书,闭目养神起来。
他脑中浮现出王启年所说的话。
“……包大人不太喜欢与人沟通,然而有一天,他审完案子,案子很顺利,他的心情看起来也颇为不错,不过他似乎并不是因为案情而开心。
那天他主动和我说话,聊得话题正是有关于欧阳辩的。
当时他说他的一个子侄非常聪明,作诗词做学问都很厉害。
我当时还有些疑惑,因为包大人对亲属好友基本都断了书信往来,基本也不谈自己的家里人,怎么突然谈起了自家的子侄来。
后来他一说,我才明白他说的原来是欧阳辩,这可就稀奇了。
包大人和我说的是欧阳辩在上太学的趣事,也就是那时候我才知道了欧阳辩和刘几在太学里发生的事情。
具体的你可以关注一下,大约就是刘几怀疑欧阳辩徒有虚名,欧阳辩当场作诗次四首,就此折服了心高气傲的刘几。
不过包大人只是将这个当成是趣事来说,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我在帮忙包大人收拾文件的时候看到一些私人书信……这个你千万不能传扬出去,看上司的私人书信可是大忌。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没错,就是包大人与欧阳辩的书信往来,不用怀疑,因为不仅有署名,关键是欧阳辩一手独特的瘦欧体……哦,所谓瘦欧体是包大人和蔡大人共同认证的。
他们认为欧阳辩的书法已经自成一家,足以冠以欧体为名,为了区别欧阳询的欧体,根据字的特点加以区别,是以成为瘦欧体,这也不是重点,只是证明真的是他所写就是。
关键的是,他和包大人的书信往来,谈论的竟然是军国大事!
包括经济民生、军事政治、法制等等,我从里面窥见了包大人治理开封府以来的治理逻辑,哦,所谓逻辑的概念,也是从上面得知而来的。
尤其是惠民河的治理,欧阳辩给包大人出了上中下三策……啧,之后的不能多说了。
反正你要记住,你的这位大老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