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宋朝的政治中心陷入一股狂热之中的时候,从西北边境逃命回来的信使,一路风尘仆仆,如同箭一般射进了汴京城之中。
“什么,陕西六路沦陷?!”
赵顼极致惊恐,甚至发出颇类妇女一般的叫声。
但没有人嘲笑赵顼,因为所有的人都感觉心下发颤。
根据信使汇报,这一次西夏人不是为了抢掠,而是为了占领,关键是,韩绛已死,种家已经反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的人都心下发颤。
韩绛死了也就死了,伤心的也就只有韩维,但种家反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整个大西北已经变幻了大王旗了!
种家在西北经营了那么多年,几乎可以说,陕西六路的很多中高层将领,不少都是种家培养出来的,种家反了,意味着陕西六路的反抗西夏的军队已经所剩无几了。
然而这还不是极限,不断地消息传来,西北发生的事情的各个消息不断传来,塑造了一个大约的轮廓出来,其中有几点是值得思考的。
首先是一个新式的战争形式已经打破了所有人的认知。
据信使汇报,西夏军队运用炸药,无论是堡垒也好,巨大的城池也好,都无法抗拒炸药的重大威力,在炸药的威力之下,再坚固的城池,也如同泥捏一般的玩意一般。
这就意味着,宋朝以前以坚城雄关抵御西夏人的办法,已经不再奏效了,一旦西夏人西下,只要宋朝没有能够在野战中占据上风,还是依靠坚城雄关的方法,宋朝不免面临崩塌的危险。
其次是种家的造反似乎内有隐情,据说西夏军那边的右路大军,竖起的是种字旗,那就意味着,早就有种家人背叛了大宋,早就在谋划此事了。
这个消息非常惊人,种家人可不仅仅在西军有将领,河东军也有诸多种家人提拔起来的军官,现在这种局面,种家将一系的军官,还能不能信任?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而其三,西夏的左路大军,不知不觉间在庆州出现,并且以庆州为核心,四处出击,截断西军的粮道不说,并且已经在攻打长安。
长安有天险,但面对炸药的威力,未必就能够抵挡得住,毕竟长安并不算是前线了,军队都堆积在边境线上,这里的守备力量非常有限,面对十万大军的攻击,很大可能是守不住的。
而这里面要搞清楚一个问题,西夏左路大军是怎么出现在庆州的,永兴军路的经略使苏辙,怎么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
根据分析,西夏左路大军并不是从横山一带突破过来的,根据一些零星的消息的整合,最大的可能性是从兰州那边突破进来的。
那么这里又有一个问题,熙河军呢?
为什么熙河军的常里善也没有半点消息传过来?
而且,还有一个相当的惊人的消息并没有被忽略,左路大军的旗帜是狄字旗,根据线报告知,左路大军的将帅有可能是一个叫狄虎的人。
而狄虎这个人对于许多人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姓狄就极容易让人想起狄青,而狄青当年的狄家将里面,有一个非常出色的年轻人,就叫狄虎!
至于中路大军的旗帜是欧阳,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毕竟西夏的国相就叫欧阳君嘛。
诸多的消息拼凑在一起,虽然有很多消息并不好确定真假,但陕西六路的危急境地已经到了令百官以及赵顼都心肝儿颤的地步了。
甚至有人已经在心下盘算着,该不该提议让官家南巡了,毕竟如果陕西六路有失,中原就岌岌可危了,一旦西夏军稳固了陕西六路,挥兵东出,靠河东军能够抵挡住西夏军么?
这个答案其实人人都心中有数。
以西夏军这样的战斗力,如果从陕西六路挥兵东出,这一路上已经无险可守,汴京危矣!
赵顼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他的脸色煞白,隐藏在长袖之下的双手微微颤抖。
“诸位卿家,眼下这等局面,可有应对之策?”
赵顼大声道,声音里面带着颤音,但无人有笑意。
赵顼失望地看着一个个低着脑袋的百官,连他最为信任的曾布也没有与他有眼神交接。
赵顼不由得心下叹息,若是韩琦韩相任在、若是王安石仍在,若是季默还在,总不至于是如今这等局面,哦,即便是司马光任在,也会有声音响起才是,无论所出主意好坏,终究是能够打破沉默的吧?
“陛下……”
一个稍微苍老的声音响起,赵顼心中一喜,是张方平。
张方平是老臣,也是嘉佑年的旧臣了,虽然说现在话语权不高,中书省由曾布说了算,张方平也许久没有发表意见了,但赵顼知道张方平是有能耐的人。
其实无论有没有能耐,这个时候能够站出来说话,就足以打破目前这种尴尬局面了。
“大学士请说!”
张方平道:“如今局面,只能下旨,命利州路、京西南路、京西北路、河东路驻军,在与陕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