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在他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专业。
什么水利工程、什么建筑工程、什么室内设计、什么会计专业,这些还算是中规中矩,但什么烹饪专业、裁缝专业、养殖专业等等,甚至还有农业专业?
种地也要学习么,这每个农民都会的啊,为什么要一个读书人去学习种地的知识?
司马光认为这是在贬低读书人的价值,在会议中颇为鞭笞了一番。
司马光虽然不是大夏的官员,但他的地位在大夏诸多官员之中颇高,因为章惇、郑雍等等这些身居高位的人,对司马光也是毕恭毕敬,对于筹办技校的各类官员来说,司马光也是个导师级别的人,所以当时的情景颇为尴尬。
好在郑雍当时也陪同一起来了,郑雍赶紧站出来解释:“……关于这事情,陛下倒是与我说过。
昌黎先生说过,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一项工作,做到极致便是道。
陛下认为,没有低贱的职业,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就拿农业来说,农民固然会伺候庄稼,但未必就懂得农学。
您看,让一个农民去写一部《齐民要术》,他们也是写不出来的,只有读书人,才能够真正搞清楚里面的奥妙,光是知道怎么做不行,还得知道为什么这么做,这才是进步的根本。……”
对于郑雍的解释,司马光还是不置可否,在这个国家里,很多的东西都是似是而非,看似离经叛道,但仔细琢磨又是与传统有着千丝万缕的来联系,有些好像是继承着传统的东西,但仔细深究,又只是套着儒家的外壳在做事。
司马光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多说话,也隐藏着自己的不满,而事情的走向也让他惊奇,在诸多的政策之下,一块刚刚被占领的土地,原本该是动乱的时期,却偏偏快速地安定下来,而且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他目及之处,所有的人都兴致勃勃地投入到他们本身从事的领域之内,全没有想着反抗侵略者的心思,大多数人呈现出来的状态就是——搞钱!
农民为了每天的补贴,天天钻在沟渠里搞水利工程;
商人为了扩大产品的销售,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甚至有做虚假广告卖假货的;
而官员们毫不知羞耻,一个个与商人们称兄道弟,为了招募更多的商人去他们的辖区内投资建厂,他们不惜三顾茅庐,毫无皎皎君子之风,却像是逐利商人一般;
而本应该教育出圣贤继承人的教育,也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专业充斥其中;
而欧阳辩这个新晋登基的皇帝,不顾民生,立即宣布大建城池,长安城啊,那么大的一座城,那得耗费多少民膏民脂啊!
这一切在他眼中看来大约就是礼乐崩坏的前奏了。
司马光心情很复杂。
面对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觉得开心还是悲哀。
开心的自然是眼看着这个国家就要衰颓了,在他眼里看来,这样的国家是不长久的,既然如此,自然没有办法威胁到大宋朝了。
可是他终究还是感觉到有些悲哀,如果连欧阳辩这样的人,都没有办法营造出一个完美的国度,那么所谓大同,也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在大夏酝酿着一场巨大的变革时候,大宋朝迎来了最大的分裂。
河中府一战,大宋朝的三十万军队被打溃,最终李宪收拢了十万军队,退到了渑池固守。
这个消息传回大宋朝,顿时整个朝廷都沸腾了。
失去陕西六路,大宋朝失去未来,失去河中府,大宋朝失去一切。
河中府一失去,开封府便暴露出来了,如果西夏愿意,五十万军队便可以如同潮水一般往汴京而来,到时候他们怎么抵挡?
于是,一个巨大的争议便产生了。
——是纠结兵力夺回陕西六路,还是赶紧收拾收拾逃到江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