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那人了吗?”
张氏强忍着心中的抽搐,头也不回的开口询问。
“夫人,婢子无能,确实查不到丝毫线索。那人在昨夜临走之前,脸部已经凹陷,失去了本来面目,婢子已花费重金,于暗市之中悬赏……”
“知道了。”
张氏轻轻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讲话。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侧过了头。
侍女名叫翠花,自小就是张氏的贴身丫鬟,如今三十余年过去,两人虽是主仆,却胜似姐妹,对于张氏的一举一动,自然瞬息就能明白她的深意。
回身,出了张氏居住的楼阁,将院中上上下下全部检查了一遍,这才返回房中,随手关上了门。
“书信于昨夜发生此事之后,已经派了可信任之人,连夜送去了苍山派与边关崇阳镇,想必不出两日,二少爷定会赶来祁府。至于老爷……因为距离有些远,若是能够归来的话,想必最少也需要十日。”
翠花所说的二少爷,并非祁府二少爷,而是指的张家二少爷——如今的张家二老爷:张毅文。
张氏点了点头,缓缓合上双目。
……
只过了一天半的时间,就像翠花说的那样,祁陆的二舅张毅文就匆匆的赶来了祁府。
“大姐,陆儿如何了?”
张毅文的到来,那属于修炼者才有的气势,让祁府上上下下都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在前厅之中,张氏见到了二弟之后,这些时日以来所积攒的压力顷刻间爆发出来。
泪珠子就像是断了线一样,簌簌而落。
“哎呀大姐!你倒是说话啊!”
“陆儿前些时日在城外遭遇猛兽,好不容易捡回来半条命,自他醒来那日,却忘记了前尘往事,本想着是头部受了撞击导致的失忆。
失忆就失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可没成想……
没成想当日刚刚醒转,到了夜间就遭受了贼人袭击,如今……如今却是……”
说到这里,张氏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忍不住再次啜泣起来。
“陆儿在哪?带我去见他!”
由张氏在前面引路,不多时便进了后宅的主院。此地乃是妇道人家居住之地,按理来说,即便是张毅文这个亲弟弟,也是不方便进入的。但此时情况紧急,倒也无人敢于说三道四。
祁陆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那狰狞的伤口也在渐渐地愈合当中,唯有那满头银白的长发,看在众人的眼中分外刺眼。
“好浓重的鬼气!”
张毅文刚刚进门,就感受到了祁陆身上那浓郁的鬼气,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哪里来的邪修,竟敢动我张毅文的外甥?!
强忍着怒气,大马金刀的坐在床前,自怀中取出一枚玉瓶,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塞子,从中倒出两粒色泽翠绿的丹药。随即探手轻拍祁陆下颚,将丹药渡入他微微张开的嘴中。
“毅文,陆儿他……”
略微俯下身子,将祁陆缓缓地抱坐起来,扭头对着张氏道:“大姐,遣退众人,你在外面稍作等候。且安心就是,只要有我这个舅舅在,陆儿就死不了!”
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让张氏那始终吊着的一颗心终于稳了一稳。对着自己的亲弟弟点了点头,随后带人走了出去。
房门关闭,张毅文的脸色攸的一下沉了下来,虽然祁陆能够救回来,但筋脉寸断的他,醒转后应当就是废人一个了。
身体不听使唤,终日卧床不起,这种生活即便是单纯的想想,都会觉得一阵不寒而栗。
只是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了,如果再不施救,恐怕连这条命都要没了。
将祁陆扶好,盘膝坐于他的身后,双手轻抵在他的背后,于天地之间吸纳灵气,自体内运转九周天,然后再轻柔的渡入祁陆的体内,为他调理经脉,洗涤身上的鬼气。
从太阳刚刚升起,一直到夜间银辉洒落,足足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将祁陆体内的鬼气驱散。
“呼……”
将外甥扶着躺好,张毅文身形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全看你的造化了。哎……”
张毅文苦笑的看着呼吸已经平稳下来的祁陆,长长的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姐姐。
“这重续经脉之事,确实非我所能及,唯有实话实话罢了。”
“只是那伤我外甥之人,还有那幕后指使,别让我知道你们是谁,否则定将你们千刀万剐!”
是夜,祁府后宅之中,啜泣声时隐时现,张氏伤心到了极致,几次哭的昏厥。
……
第二日晌午,祁陆幽幽醒来。
对于眼前的一切,熟悉中又透着一股陌生,晃了晃仍旧有些昏沉的脑袋,仔细看了看四周的摆设,尤其是此时正看着窗外,只留给自己一道背影的女人,这才确定了,自己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