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请教老人家尊姓大名?”
“方之文。”
祁陆点头称赞一句:“好名字。”
至于好在哪儿?管他呢!
反正称赞这个东西又不值钱,如果能达成目的,把对方吹到天上去都没问题,好让对方明白牛哔为什么能在天上飞。
好在方之文也不知道祁陆心中所想,若是知道了,恐怕当场就得翻脸!
两方落座,没有茶水点心,只有冬日冷霜。
但他们都不怎么在乎这种身外小事,方之文沉默稍许,似是在回忆着什么,整个人都显得颓丧了许多。
“崇阳镇这个地方,确实早已消失在数十年前”
随着他的一声叹息,一件尘封了许多年、在他死后几乎再也不会有人提及的往事,徐徐展开在祁陆的面前。
七十年前,有一座并不算很大的镇子,叫做崇阳镇,大概有几百户人家的模样。村头街尾的人一起生活了几代人,几乎每一家每一户的人之间,相处的都很不错。
方之文那时候还很小,他也并非出生在崇阳镇,而是住在相隔几十里之外的广源城,他的姨母一家住在崇阳镇。
小的时候,他经常去崇阳镇玩耍,在街头巷尾之中,处处都曾经留下过他的欢声笑语。
那个时候,整个天下还没有那么多的牛鬼蛇神,也不会出行十里就遇怪事,虽然许多人的日子过的清苦了一些,却也能够简单的维持生活。
方之文的家中不错,父亲是一方商贾,倒也攒下了许多钱财,因此童年的时候,他也没有体验过多少的苦厄。
就这么一直悠闲的生活着,方之文已经十一岁了,在这一年,崇阳镇有一户李姓人家娶妻。因为李姓人家平日里对待乡亲们不错,几乎隔三差五的就搭建粥米铺子,给家庭困难的农户送些吃食。
因此在他娶妻的前几天,为了报答李姓人家的照拂,就几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为老李家能够传续后代而高兴。
在结婚的那一天,当真叫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街头巷尾堵的水泄不通,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碰巧在姨娘家玩的方之文,也跟在镇上的大龄孩子身后,一路蹦蹦跳跳的,贼头贼脑的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得以窥见新娘子的真容。
只是理所应当的,他们必然是看不到的。
说到这里,方之文还在为儿时自己的荒唐行径感到好笑。陷入了回忆之中的他,真的非常怀念那段时光。
只是那美好的时光,似乎也就在那一天戛然而止了。
方之文的神色变得晦暗下来,双眸之中,也变得稍显浑浊。
随着一声轻叹,开口继续道:“第二日啊,那新娘子就被浸了猪笼。”
祁陆:
您老这思维转变的有点快啊,前一天还锣鼓喧天呢,后一天就给浸猪笼了?
“听闻是新娘子在结婚的那日,就已经怀胎月余了。李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吃不了这个气啊,李家儿子一怒之下,直接就将其浸了猪笼。”
任凭那女子如何求饶,如何惨叫,都没有改变结局。
而就在那女子死亡之后,村里就接连发生怪事。
老田家的羊突然死掉、老张家的狗没了气息,又或者是老郑家还未满月的儿子,在夜间突然嚎哭不止,生生的把自己给哭死了
如果说这还没有什么的话,那李家上下三十八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悬梁自尽,都到了这时候,谁还不知道其中是出了什么问题啊!
必然是女子化为厉鬼,回来寻仇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整个崇阳镇的百姓,每日都活在阴影之中。他们也不是没有请过高人来捉鬼,但请来的高人,却反而被那厉鬼给反杀了。
到了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要是有点门路的人,就都举家搬迁了,而没有门路的,则是每到夜间就紧闭门户,至于那些人最后的结局如何,方之文就不知道了。
他的姨娘一家,也为了保命之下,举家搬去了广源城。
“又过了几年,动乱也多了起来,那崇阳镇也在动乱之中消散了。”
方之文的手掌拍着大腿,重重的叹息一声,“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如今这个天下,哪里还没个诡异的事情了。”
只是虽然随着年纪的增长,见的事情也渐渐多了起来,但在他的心中,那满门上吊身死、舌头耷拉的老长,甚至尽皆死不瞑目的凄惨场景,他这辈子都从脑海中挥之不去了。
场间陷入了沉默,祁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该怨那个未婚先孕的娘们儿啊!你这跟人品尝禁果,祁陆身为从蓝星过来的人,倒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你怀孕之后,让人老李家的儿子当接盘侠,可就不地道了啊!
别说在这个年头了,即便是在蓝星的时候,喜当爹这种事情,只要是个爷们儿就特么受不了啊!
这就像是头上顶着青青草原不说,还给你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