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想要青史留名,博取一个惊世功名,最好的方法就是骂那些注定能够青史留名的人,而眼下,李密席卷河南郡,未来史书必定大书特书,这正是你的大好机会啊!”
许牧趁热打铁道:“想想你,军略平平,武力平平,凭此如何名留青史?而檄文,则是你建功立业最好的方式!”
“告诉我,你想不想名留青史?”
最后,许牧凝望着孙颖,郑重问道。
孙颖缓缓抬头,被许牧一连串的套路给搞得晕头转向的他,忍不住气血上涌,同样郑重点头道:“此乃末将毕生之愿!”
主公的分析,十分有道理,深刻剖析了他的能力,分析了他可以建功立业的方向。
给他指明了一条青史勒名的大道,让他豁然开朗。
凭借骂人,便可名留青史,光是想想,就无比刺激!
既爽了自己,又恶心了别人,还能够青史留名……
“末将自今日开始,便收集历代檄文,全力学习此道,必为主公骂尽诸敌!”孙颖拍着胸口,眼中似乎生出了一团火。
仿佛在燃烧着他人生的方向。
许牧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又忽悠瘸了一个。
谁让他军中缺一个大喷子呢……
魏征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但他现在在李密麾下,担任记室。
而且以他的硬骨头,绝不会归顺于他。
所以许牧只能自己培养一个了。
张须陀在一侧,看到孙颖前后改观如此之大,嘴角抽搐了几下。
主公就是主公,恐怖如斯,一下子就给孙颖找到了人生方向。
遥想两年前,主公……也是这么劝说他的,所以他才会义无反顾地加入了万民城。
“这一次檄文,本主公给你做个示范!”
随后,许牧带着孙颖和张须陀来到了书房,开始挥毫泼墨,写一篇全新檄文。
孙颖和张须陀都露出了期待之色,翘首以待。
许牧从未在他们面前,展示过文采韬略。
张须陀知道,主公崇尚务实,不喜浮华,但檄文可以壮士气,主公今日终于要展现真正的才华了么?
在他的注视下,许牧略微一想,决定搬运一下几十年后,骆宾王写就的那一篇《讨武檄文》。
当年这一篇檄文,洋洋洒洒上千字,能盖过李密这篇《讨洛阳檄文》的,历史上恐怕就只有骆宾王这篇了。
许牧略微构思,先是陈述李密十大罪状。
“河南瓦岗李密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昔蛊杨玄感造反,后入瓦岗,无君无父……”
“杀害忠良,荼毒百姓,国子监祭酒卢楚,憨厚人也,左卫将军段达,实乃忠臣,当世大儒王通,学究天人,儒学宗师……”
总而言之,许牧把锅全部甩给了李密。
当然,陈述完罪过后,就要开始骂人了。
“公等或家传汉爵……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张须陀和孙颖看到后面,眼睛都看直了。
尤其是孙颖,立志学习的他,看到了这篇足以名垂千古的檄文,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直接拜倒在地。
他明白,这篇檄文,主公将以他的名义发布天下。
最后几言,没有骂人,却将李密抨击得无君无父,天下人共唾之。
此檄,注定名留青史,而署名于他,更是主公天大的恩德。
“颖……主公剑锋所指,颖此生愿为先驱,为主公骂尽天下人!”
孙颖还沉浸在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这句,同时感觉到了自己与当世大喷子之间巨大的差距。
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回去之后,就通宵达旦,学习古人檄文中的骂人技巧!孙颖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
……
当日,在敲定了此《讨李密檄文》后,许牧便让手下传布天下,分发给洛阳和李密军。
洛阳城。
越王府。
杨侗接到了他未来姐夫传来的《讨李密檄文》,看着看着,豆大的泪珠便从脸庞滑落。
“阳城公孙颖,孤果然没有看错他!古人云,文以明志,观此檄文,便知阳城公忠君爱国之心啊!”
杨侗热泪盈眶,尤其是读到了其中六尺之孤何托……
说的不正是他吗?他才十五岁,就肩负家国重担……
如此忠君爱国之人,岂可吝啬封赏?!
还有最后一句,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现在瓦岗军席卷河南全郡,早已国之不国!
能写出如此慷慨雄文之人,必是忠君爱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