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井英一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本上去十分普通的《古物日历》拿在手里却特别的“压手”,这才发现用来作为日历封皮的竟然是两片一般大小,通体乌黑的方形墨玉!
如此的设计一下子就勾起了岩井英一的兴趣,可当他翻开墨玉封皮看到里面的内容的时候,便彻底震惊了。
“这是……君房墨!还有这纸……该不会是薛涛笺吧?”看着手上这本极其特殊的日历,岩井英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都不敢用手去摸,生怕在上面留下半点痕迹。
李信则连忙恭维道:“早就听人说岩井大佐是个‘中国通’,想不到您对文房四宝竟然也这么了解!不错,这本《古物日历》所用的纸墨正是薛涛笺和君房墨!”
听李信这么一说,这本日历的价值便在岩井英一的心里向上一连翻了好几个跟斗。
而李信接下来的一番话,则直接将其上升到了无价之宝的高度,“不满岩井大佐,这本《古物日历》之所以如此特别,是因为这本日历可是当年北平古物陈列所的钱桐钱所长花重金请了不少书画名家,耗费了无数时间精力倾力打造出来的印刷样本!”
要知道这《古物日历》虽说早就已经‘绝版’,但只要肯花些功夫,在黑市上淘换到一本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这印刷样本可就不一样了,全天下就这么一本,自然价值连城,相比之下那些墨玉封皮,薛涛笺还有君房墨这些有价之宝自然就不值一提了。
“说吧……想要什么?”仔细端详了好半晌,岩井英一才将《古物日历》放到了面前的办公桌上对李信说道。
“岩井大佐明鉴,尽管调查才刚刚开始,但所有的疑点全部都指向了警备处原来的行动队队长,林处长身为他的上级,自然也有不小的责任,但您若是能够在调查的时候高抬贵手,全处上下必将感念岩井大佐的恩情,日后但凭驱使,绝无二话……”
“呵呵……”听到这,岩井英一笑了笑,然后便将桌上的那本《古物日历》往李信面前一推,“我这个人,平日里虽然有那么一点小嗜好,但公和私这两样分的还是比较清楚的,这件宝贝你还是拿回去罢!”
眼见岩井英一不收,李信却并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故意提高了嗓门继续说道:“我们处长说了,知道您办事一向公私分明,公正不阿,来的时候就嘱咐过您要是不收也没关系,就权当是寄放在您那,毕竟像这样的宝贝总得有个妥善的地方保管不是?”
岩井英一这才点了点头,“嗯,说了半天就这句话最合我的心意。这样吧,你回去告诉你们处长,这几天能不露面就别露面,更不能跟吉村见面,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直到这件事有了结果为止,另外之前的那个警卫队的事也别让他惦记了,不管怎么说你们处长也是那个头号嫌犯的顶头上司,要是不罚,军部那边我也不好交代,明白么?”
“明白明白,谢岩井大佐!”
“去吧!”
……
回到警备处,李信便将岩井英一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林文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有你,要不这次我可就被那个姓管的瘪三给连累死了!这个王八蛋……”一脸骂了足足五分钟,林文强才停了下来对李信说道,“岩井大佐说的没错,那个吉村现在已经疯了,下令全城戒严不说,今天早上还差点带兵闯进租界,天晓得他为了抓人能干出什么事来,不光是我,你也得躲他远点,千万可别再惹出什么麻烦来了。”
话音未落,一阵粗暴的砸门声便响了起来。
李信立刻跟林文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才清了清嗓子说道:“谁啊?”
对方没有说话,但砸门声却越来越大,到最后更是一脚踹开房门,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吉村少佐?!您怎么来了?”
“废话少说!姓林的呢?我不是说了要来审问相关人员吗?他人呢?”
“哦,是这样的。处长家里出了点事,要赶回去处理。处里的事暂且由我代为处理,至于审问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请跟我来。”
听李信这么一说,吉村才强行把火往下压了压,跟着李信来到了行动队的驻地。
然而经过了一番盘问之后,却连半点儿有用的东西都没问出来,盛怒之下的吉村便将矛头转向了一旁的李信。
“报告上说,你与那个姓管的发生过争执?”
“是!”
“原因?”
“仓库出事之后,他就已经知道负责戒严的自己一定会被追责,所以我才要控制住他,防止他畏罪潜逃。”
“可你还是让他给逃了!”吉村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当时我的手下已经控制住了他,双方已经进入了对峙状态,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的手下会直接朝我开枪。我们虽然立刻予以还击,但却只击毙了那个开枪的家伙。”
“然后他趁乱挣脱了控制之后就一边跑一边煽动人群,一人群作掩护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