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带着底层市侩的狡诈,看在李仲眼肯定不会舒服。
可张伦说的并非没有一点道理,就算是同为关西人,对姜宝谊这人他也是颇有微词。
这人祖上据说是季汉将军姜维,谁知道呢,反正人家姓姜假不了,老家也是秦州,离着蜀不算远嘛。
可这人不管是在他还是在张伦眼,都有些过于惺惺作态了。
就拿巡营这事来说,你个大军行军副总管,巡营上几次也就完了,哪有天天往军营里溜达的道理?
要不你就住在哪儿,和军卒们同甘共苦,你既然吃不下那个苦头,就别弄那么多虚的。
穿的华丽丽的去军营里每天晃悠,你是做给谁看呢?
而且,这人也没多大才能,进太学学业不成,才出来进了卫府,积劳为鹰扬郎将,从李渊起兵时,授的是左统军,也算是将门之后嘛。
论起战功来,既比不上李仲,又和张伦差之甚远。
总的来说,这并不是一个让将军们欣赏喜欢的人物儿,因为他身上人的气息太浓了些,说是武双全吧,倒不如说是不成武不就。
此时李仲哼了一声,道:“大敌当前,这些小事儿就不必说了,想来姜将军也不会真的去计较。”
张伦听了,微微撇了撇嘴,心说,他不计较?怎么这些日子去朝他讨要粮草,他就推三阻四?
哼哼,关西人啊……
想到这些,他也是郁闷非常,投了据说很是贤明的唐公,几年下来,战功立的不少,却没人瞧的起他。
眼瞅着一个个前后投效的年轻人,只是需报声名号,就加官进爵,纷纷爬了上去,真是他咂一咂嘴都是一股苦涩的味道。
当然,冷遇受的多了也有好处,像他现在,就能心平气和的跟这些关西人打交道了。
唯一有些庆幸,也让他感到还有些奔头的可能就是,唐公并不像以前那个混账皇帝杨广,还能时不时的照看他们这些人一下,没让大家的心散了。
杂乱的想着,他闷头在哪儿专心的挠起了大胡子。
他很清楚,这里他说了不算,不论是李仲还是姜宝谊,往长安那边随便送上一封书信,比他张伦亲自跑一趟长安还有用呢。
当日从龙起兵的时候,那一张张面孔在张伦脑海不断闪现,竟然找不出一个和他交好的出来。
也是,人家现在各个高官厚禄,谁能像他一样还带着两三千人马瞎转悠?
时间过的很慢,等到高大的姜宝谊来到的时候,堂的两个人竟是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这厮可算是来了。
姜宝谊脸膛红扑扑的,解下厚厚的披风,跺了跺脚,看了一眼张伦,理也未理,只是向李仲抱拳问好。
“坐坐,辛苦姜将军了……这天寒地冻的,若无姜将军安抚军心,咱们这士气可是堪忧啊,来来来,先暖和一下身子……”
姜宝谊脸上露出笑容,心微有自得,自觉三人之,能与士卒同甘共苦者,唯他一人而已。
心里这么想的,嘴上却谦虚着,“总管谬赞了,下官也就是效些微劳而已,皆乃份内之事,不值一提。”
等姜宝谊坐下,李仲也不想浪费功夫了。
堂这两位和他不是一路人,更谈不上什么交谊,如今领兵聚于此处皆为北面那个强敌之故,只需同心协力御敌也就是了,交朋友嘛就算了吧。
随即,李仲摆手斥退堂侍候人等,拿起桌案上一封书信道:“找两位前来是因为咱们的援兵就要到了。”
听了这话,姜宝谊和张伦都是精神一振。
姜宝谊当即便问,“哦?多少兵马?”
那边张伦同时也在问,“领军为谁?”
李仲看了张伦一眼,心赞了一声,却又有些惋惜,可惜了,这人出身太低,不然的话以其人战功,日后前程将不可限量。
是的,在他看来,唐军援军兵马多少都在其次,看的其实是领兵之人是哪个,皇帝在用人上面,在他心目已是大大打了折扣。
他将书信放下,轻轻拍了下桌案,道:“兵马多少不得而知,只是至尊诏右翊卫大将军,永康王李公为并州总管,晋州道行军总管,尚书左仆射裴公为晋州道行军副总管,统领援兵北来。”
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张伦当时哽住,那个泄气就不用提了。
什么李公裴公的,一个是李神通,那人张伦见过两次,当时在长安也听过一些传闻,在张伦心里面留下的印象可不好。
趾高气昂的,听说是在长安县起兵,和李三娘子一道聚众十数万,接应大军进围西京。
这些都还算了,要真是得力的话,此人也堪称豪杰了,可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据说此人最后是去抢了侄女的功劳,封赏才弄的那么多。
要真是那般,其人厚颜无耻之处,实在为人不耻。
另外一位张伦就更熟悉了,就是裴寂嘛。
这人在晋阳的时候,好喝个小酒,调戏一下女人什么的,除了善能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