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你竟然不吃你徒弟孝敬的瓜子,你这是要上天啊!”
李清水哭笑不得。
“别墨迹,赶紧进去睡觉明天去芜山,莫要耽误本姑娘享受阳光沙滩和海浪。”
阿浮抬脚迈进浮云观大门,突然感觉今日浮云观的大院静的有点过了头。
虽然前两日这个时辰他们也不出来活动,但总有些鸡鸣狗叫的动静,没这么浓的死寂。
李清水跟上来也隐隐觉查出不妥,他急忙将阿浮拢在袖下,还没来得及退后,里间便传来姜飞的一阵喊声:“就是他们!他们两个是芜山派的!”
漆黑的院中忽然跳出来四个带刀侍卫,李清水急忙挡在阿浮身前,想退出院子,却发现门外还有两个侍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此时已堵了他们的后路。
阿浮吓得把头埋进李清水的袖子里,两只眼睛透过衣缝,惊恐地盯着这群凶神恶煞的男人。
“芜山派的高人,失礼失礼!”为首之人有着一双鹰眼,目光犀利冷峻,扫视下来,让人莫名恐慌。
李清水镇定道:“不知阁下拦我师徒二人,所为何事?”
鹰眼笑得敷衍,“有劳道长去府上看看风水,算算命。”
哪有这种方式请人去算命的?
这架势摆明了去一趟得缺胳膊少腿的回来,阿浮揪着李清水的袖子抖了抖。
李清水却只无声叹了一息,做了“请”的手势,便不再多话。
鹰眼男人脸上划过一丝讶异,抓了这么多年算命的,头一回遇到这么认命的,连“你是谁”,“我去哪儿”都不问。
手中长刀还没捞着比划,目标已经就范。
颇有些无趣。
“那就走吧。”
他打了个手势,不远处等候多时的马车赶到了门口。
鹰眼男人抱起双臂,朝李清水挑了下眉,“上车吧,道长。”
二人在刀光的监护下上了车,车厢里头没人,侍卫也没坐进来。
马车一动,轱辘吱吱呀呀的碾过浮云观前的泥地,很快就飞奔起来。
李清水快速拔下阿浮发上的簪子装进八卦袋中,阿浮当即就明白了师父的意图。
她立马把发髻拆散,重新在头顶抓了一个鬏,再配这一身青色的粗布道袍,看起来就像个小道士。
遇到危险时,李清水从来不让她以女孩面貌示人。
尤其在这种他连自保都难的时候。
“这是要把咱们往哪儿拉啊?老头你怎么也不问问!”
阿浮又怕又想炸毛,李清水攥着这只披着老虎皮的小猫爪子,安抚道:“见面自然知晓。”
阿浮手心有些潮,趁机在李清水的衣袖上抓了抓。
李清水掀开了车帘一角,见到侍卫们提着刀跟在车后,车檐角上挂着个灯笼,没亮,但写了个“韩”字。
“看来刚才那一卦,是咱们应了。”
他收手坐回车里,掏出八卦袋中的龟甲,借着路两旁酒肆的灯光,将铜板倒入掌中。
李清水很少有主动算卦的时候,阿浮心里当下就咯噔一声,心说连老头子都紧张了,此事大大地不妙。
铜钱落入掌中是个三反,李清水的眉心微松了一松。
“什么卦?有没有危险啊?”阿浮又急又慌,掰着李清水的手掌等他说结果。
“无害,要费些口舌。只是…”
“只是什么啊!”她最恨李清水说话后半截加个转折,从来不是好话。
“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别藏一半?回头咱俩要是死这车上,你倒是无挂无碍了,我还死不瞑目呢!”
原本紧张的气氛让她这么一说反倒有些啼笑皆非,李清水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解释道:“是震卦,雷惊百里,事延子孙。这一去,恐怕与你有些纠葛。”
“关我什么事?我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难不成今天就能找到妈了?”
“你啊!”李清水攥着她的手,彻底败下阵来,“待会儿进了韩府,莫要出声,那可不是个能容你胡闹的去处。”
“韩府?!”
阿浮终于明白过来,他们师徒是被姜飞那个小人卖了。
浮云观八成是交不出什么算命先生,选择了地下党一样的生存方式。如今遇上了外来的和尚,便主动送他们俩个去念经。
能把一个道观吓成这样,这韩家是打算拿算命先生回去炖杀猪菜吗?
她还未来得及想展开更多血腥的联想,马车已经从侧门进了这座赫赫有名的广谦候府。
蜿蜒的水榭,复杂的回廊,一进套一进的宅子跟迷宫一样,绕的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下车后他们便被一个衣着讲究的侍女引着,一路穿厅过廊来到一间花厅,侍女连个表情都没有就走了,退到门口时还不忘关紧了屋门。
四下安静,人也终于落了地,可嗓子眼反倒提了起来。阿浮拽拽李清水的袖子,小声问道:“怎么没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