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内,一处静谧的院子之中,屋内雕梁画栋,无数奇珍异宝,放置于各个角落,八人坐于屋内,他们年龄各异,有老有少,高矮胖瘦的各有各的特色。
屋内的气氛十分安静,八人虽坐在屋中,却都是低头沉思,一言不发。
好半响,位于主位之上的老者敲了敲桌子,众人的注意也被这声音吸引,俱是将目光看向老者。
老者正是许家家主许泰,其余七人便是江南其余七家盐商家的家主了。
许家,宋家,吴家,陈家,侯家,于家,刘家,以及洪家。
这八家盐商传檄百年,互通有无,联姻里外,坐拥着盐矿这座金山银海之后,富贵多年,百年来,他们这八家的地位牢固无比,朝廷虽然对他们八家子弟多有限制,不许其入朝为官,只是他们多年来所积攒下来的人脉香火情分就不知凡几,便是这些年所资助的学子进士也是数不胜数,这些年也不缺高位者,对于他们更是极尽方便。
他们各家手底下的盐兵私将同样是一笔庞大的数目,用以保护家宅以及护卫生意,明面上这八家同样是江南百姓心目中的良善人家,平日里也多有施粥施米,行善积德,更有甚者,主持公道,好打不平。在扬州城甚至于在整个江南都有着很高的声望。
就见许泰无奈地摇了摇头,摸了摸额下的长须,缓缓开口说道:“此事老夫已和诸位明说,贾瑜为我等开出了这个条件,我等只需要加入他那个盛行堂即可,本来老夫以为此事无甚了得,不过既然此事涉及到在座的诸位,老夫便只能将诸位请来,诸位如何说?”
他身侧一个十分年轻的,思考片刻,笑道:“世伯明白,小侄一向无甚主见,世伯如何说,那我于家便如何做。”
此人乃是于家新上位的家主,前岁,于家老家主去世,于家一众不孝儿孙为了这家主之位大打出手,世人对这盐商之位不是不眼红,相反若是稍微有了机会,必然会拼尽全力将这块肥肉狠狠地咬下来,彼时彼刻,正是于家最为虚弱之时,内乱不止,是以便有有心人对其家合围追缴,最严重的时候,于家的盐商之位差点不保,到了最后,是许老爷子力挽狂澜,带着许家的手下以及家中的大半钱财替于家将觊觎的双手狠狠斩断。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许泰会吞并于家之时,许泰却是带着人马退了出来,不去理会于家众人的纷争,半年之后,于家斗完了,最后胜出的便是这位于家新任家主于致远,于家众人自然对这位德高望重的泰斗敬佩不已,自那以后,于致远便对许泰马首是瞻,是以便有了刚刚那一幕。
于致远身边同样坐着一人,他看起来富态十足,平日里对着众人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人缘自然极好,只见他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呵呵笑道:“京都里传来消息,这贾瑜倒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虽说嚣张跋扈了点,可这并不是最关键的,诸位可知,他是如何被派到江南来的吗?京中盛传他为三姓家奴,在那三位之间不断徘徊,三方都盯着那个位置呢,若不是这么个三姓家奴,谁也别想轻易过来,可也正是这三姓家奴的名头,他才有机会来咱们这富贵繁华地。”
他的神情虽带笑意,可是语气之中却是浓浓的不屑。
说着,他又转了转手中的扳指,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这等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居然还敢与我等提条件,愚蠢,狂妄。”
对面又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咱们可都是正经的买卖人,讲究个以和为贵,又何必在乎这些个,只要他能够保证我们八家人的利益不被林如海那条疯狗咬掉,其实俺觉得也不是不能答应他,虽然不清楚这劳什子盛行堂是干甚的,不过听这狗屁名字,总不能是造反的吧,其余的那便无所谓了,再说了,他只要咱们加进去,又没说咱们必须得出力,到时候,开心了不过是个名头,不开心了退了不就成了。”
若是贾瑜在场,他一定会对此人竖起一个大大拇哥,老子就是用来造反的,要是进来了,那么无论如何也都说不清了。
其余几人也都纷纷说了自己的意见,他们所说者无非三种意见,一种是答应贾瑜,一种是拒绝贾瑜,还有一种是先答应,后拒绝。
许泰听了好一会,其实便是连他自己也没把此事当成一回大事,只不过现在的局势太过于危急,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也由不得他不紧张,更别说还有那位病入膏肓的林大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不是不明白,林如海是受了当今陛下的意思,可若是人如刀俎,我为鱼肉,便束手就擒,那他们这百年富贵之家又如何会甘心。
念及此,他呵呵一笑:“诸位的意思,老夫都明白了,且听老夫一言如何?”
众人见老东西发话了,也不说话了,皆凝神望去。
许泰将手放在椅把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道:“当初宣宗巡视江南,我祖父耗尽家财,才博得宣宗一笑,亲赐我许家为良善人家,当初太上皇南征北战定鼎中原,国库几乎耗尽,也是我们八家贡献了大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