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下来时,吃过简单的饭菜,阿如和阿好收拾出来。
“阿好,听。”阿如忽的低声说道。
阿好嗯了声,竖着耳朵听。
夜风中隐隐有丝竹歌弦声传来。
“哦,前边开宴了..”阿好说道,眼睛闪了闪,带着几分憧憬,“今晚一定很热闹,姐姐,你说世子现在什么样了?走了三年了,我都忘了..”
阿如看着院门外笑了笑。
“世子啊,一定长得更好了。”她说道,推了推还在歪着头想的阿好,“快走吧,早点收拾了,烧点水,让少夫人洗漱。”
阿好点点头二人说笑着进厨房了,屋里的齐悦放下竖起的耳朵,有些头疼的搓了搓脸。
老天爷,都这么久,怎么还不让我回去啊,连恋爱都没谈过,就直接跟人家当老婆,这也太耍我了吧。
这一晚上伴着夜风中时隐时现丝竹歌弦欢声笑语,齐悦睡得是噩梦连连,梦里一个兵马俑般的男人死死的缠着她不是打就是骂甚至还要欲行不轨。
第二日看着齐悦明显没睡好的样子,阿如叹了口气,神情有些黯然,说不在乎哪能不在乎呢,久别的丈夫归来了,妻子却不能相见。
晚上依旧有热闹传来,据阿如分析应该是亲朋好友都来探望了,这一天并没有人来她们这里,似乎秋桐院的三人已经完全被忘记了。
齐悦有午睡的习惯,每到这个时候,阿如和阿好都会坐在自己屋子里做些缝纫活,虽然府里有针线婆子,但她们秋桐院的东西总是迟迟领不到,送过去的活也是排在最后,甚至活没给做了,东西还能丢了,所以干脆阿如和阿好两个人自己做,这些绣花缝补倒都是必修过的技能,做起来也不费事。
“少夫人的鞋好像磨了边了。”阿好一面绣着一块手帕,一面想起什么对阿如说道,“我放到耳房那边的鞋柜里了。”
“我去拿来修修。”阿如便放下手里的活站起来说道。
七月的正午有些炎热,院子里外传来秋蝉的鸣叫,家里的粗使丫头日常也粘蝉赶鸟,只不过她们秋桐院这里无人理会,阿如只怕吵到齐悦睡觉。
“少夫人晚上睡不好,你去外边粘蝉去,别吵到少夫人歇午觉..”阿如说道。
阿好应了声,走出来在院子里拿了一根竹竿就打开门出去了。
阿如轻轻的走到齐悦屋子的门口,还没掀帘子,就透过纱帘看到齐悦正站在正堂的凳子上,手里还拿着一条单子,吓得她一声尖叫。
“少夫人,你..你..”阿如扑进去,抱住齐悦的腿就大哭。
拿着一条床单当做绳子的齐悦很是尬尴,因为这具身主的合法丈夫归来,她坐立不安,恨不得一觉醒来重回现代,但偏偏不能如愿,她左思右想这具身主是上吊时被自己附身了,那再上吊一回是不是就能穿回去,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横竖也没别的法子想,便鬼使神差的来试试,刚站上来就被阿如撞到了。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只得哭笑不得的解释,一面伸手安抚阿如。
阿如积攒多日的情绪伴着这一声哭宣泄而出,根本就控制不住,哭了好一会儿齐悦又好说歹说,才让她情绪平复下来。
“这可不是玩的…”阿如听齐悦磕磕巴巴的解释,流泪说道,一面跪下来抱着齐悦的腿,仰头哭道,“这可玩不得..”
“是,是我错了,我不玩了。”齐悦笑道,再三伸手拉她起来,拿着手帕给她擦泪。
“少夫人,您心里难过的话,就哭着说出来,这么久了,您别把奴婢当外人…”阿如哽咽道。
“我真不难过…”齐悦笑道。
“世子一定会来看你的,要不然,就让奴婢去见见世子..”阿如说道。
“可别。”齐悦吓得忙拉住她的手,“都没人通知咱们一声,显然是不想咱们出现,你这时候去,只怕要惹恼人家,只怕落不到好,等等吧,反正人回来了,不可能一直不见的。”
阿如点点头,擦了泪看着齐悦。
“那少夫人可不许再做傻事。”她说道。
齐悦忙忙的点头再三保证。
“阿好呢?”她岔开话问道。
“我怕夫人睡觉吵,让她出去粘蝉了。”阿如说道。
粘蝉,这个齐悦倒是没玩过。
“好玩吗?”她笑着问道。
粘蝉好不好玩的,阿好倒没感觉,相比之下她更想快点把给少夫人的帕子绣好,此时天热手帕子都不够换洗的,因此做这个觉得耽误了时间心里很窝火。
“让你们叫,让你们叫,哼,偷懒的蹄子们,看人下菜碟的蹄子们,狗眼看人低的不管我们这儿的蝉儿…”她一边围着树一颗一颗的转,一面嘟嘟囔囔,“去,去,离了这里,都去人多的地方叫去…”
“阿好。”
忽的有声音喊她。
阿好举着杆去看,见不远处的路上一个穿紫衣服的丫头冲她招手,大中午的日头正亮,晃得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