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此时的常云成眼里,可没半点赏心悦目,有的只是满满的挑衅。
他一伸手,长臂抓住了齐悦的胳膊,将还没走出几步的她拖了回来。
“既然有求于人,就态度好点。”齐悦皱眉说道。
这小子的是习武的,力气极大,齐悦只觉得胳膊如同被铁钳夹住一般,疼痛传遍全身。
“你也知道求人,要态度好点啊。”常云成看着她,嘴边浮现一丝讥嘲的笑。
“是啊,我态度不好吗?我又没有跑去无辜的伤了谁人的胳膊。”齐悦抬头看着他,干脆的说道。
二人这样对视着,谁也不肯先移开视线。
这男人个子太高了…
齐悦晃了晃脖子,先败下阵来。
常云成心里这才有些满意,但旋即因为这满意而又有些羞恼。
什么时候他常云成会因为一个女人先认输而沾沾自喜了?简直…
常云成铁青着脸色一把甩开齐悦的胳膊。
“狗仗人势,真有本事,从这里滚出去。”他冷笑一声说道。
齐悦回头看他,见他脸上的讥讽嘲笑真真切切。
这个齐月娘先是仗着老夫人的势留在这定西侯府,如今又来仗他的势想要站稳脚,说起来也是够让人瞧不起的。
齐悦笑了。
有势不仗,才是傻子呢。
再说,就是条狗,也没有你们说召来就召来,说赶去就赶去的道理,就是真要走,也是我想走,而不是你们想我走。
笑话,齐月娘想不想走她齐悦不管,反正她齐悦是绝对不会走,说什么也要守着那根房梁,等着回去的班车到来。
嘲讽讥笑,脸面羞辱,有个屁大事儿,再说,谁恶心谁谁羞辱谁还不一定呢。
常云成被她这神情看的脸色更难看几分,双眼微微眯起,死死的看着她。
“听说…你死了一回?”他忽的问道。
齐悦侧眼看他。
“是啊,世子爷还知道我死过一回啊?”她不咸不淡的反而道。
常云成从鼻子里哼声一笑,慢慢的围着她打量,就如同一头打量猎物的猎犬。
“闹得动静这么大,你不就是想让人知道。”他口中亦是不咸不淡的答道。
“是啊,我很满意啊这么多人都知道了。”齐悦带着几分不耐烦说道,“行了,世子爷,要是没别的事,就去安抚安抚你的丫头们,我呢,赶着收拾收拾我的屋子,瞧瞧,闹成什么样,真是不像话。”
常云成气急失笑。
“你也知道闹得不像话啊。”他说道。
齐悦没理会他,冲他摆了摆扇子走了出去。
“阿如,鹊枝,死哪里去了,东西收拾好没?”她一撩帘子出来,站在屋檐下竖眉喊道。
秋香等人丫鬟已经进了院子,还在堵着门,而鹊枝等人见世子来了也不敢再闹,双方都安静着,互相用眼神交流,只不过气势高低分明。
秋香等人看着鹊枝这边的人,满面的恨色以及恢复了高高在上的不屑,鹊枝等人则低了头,神情忐忑,更有几个婆子悄悄的往人群里退。
没有哭声没有骂声,除了最初屋门被踢开那咣当一声外,事情的发展有些跟意料中的不一样…
所有人都小心的向内探看,竖起耳朵听。
齐悦的喊声就在这时传出来,所有人都怔住了没反应过来。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悦看着无人动,便用扇子掩住嘴,重重的咳了一声。
屋子里的常云成眉头都搅成麻花,他的视线看向门外,透过软丝垂帘,看到那女子的背影俏丽,从身形上看,纤瘦似是弱风扶柳,这就是那个被满府人提都不带提的乞儿丫头?
印象里那个站在老侯夫人身后的模糊身影,低着头缩着肩膀,似乎人多看一眼就能被看死过去….
再看如今眼前这个女人,哪里有半点怯弱惊恐,一举一动一说一笑,分明就是个…是个….无赖!
他皱眉的时候,门外又响起齐悦的咳嗽,这一次加重了几分。
常云成的嘴边浮现一丝冷笑。
在齐悦第三次咳嗽的时候,门帘响动,常云成走了出来。
秋香看着站出来的世子爷,眼泪再次唰的流下来。
“你们..”常云成声音有些生涩的开口了,目光扫过门口的那些丫头们,“帮着….少夫人…收拾收拾。”
哐当一声,是外边那些婆子抬着的桌子板凳掉在地上。
“世子爷。”秋香不可置信的喊道。
屋檐下,男子长身玉立,女子身形婀娜,午后的日光下好一对璧人耀眼不可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