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外一阵脚步杂乱。
“云成,你怎么回来了?”定西候急匆匆进来,又是惊讶又是担忧,“你可得了兵部同意?不是私逃回来的吧?那可是要杀头株连的大罪!”
“母亲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不告诉我!”常云成转头吼道。
定西候陡然被吓了一跳。
“逆子!你怎么跟我说话呢!”他亦是怒声喝道。
“侯爷,别生气,世子爷是担心夫人。”柔柔的女声说道。
常云成这才看到紧跟着定西候进来的女人。
“你?”他冷冷看着周姨娘,“你怎么在这里?”
周姨娘冲他施礼,神情恭敬又带着几分羞惭,似乎对这质问很惶恐。
自己的女人被儿子呵斥,定西候面子上下不来。
“这是她家,她又没被休了,自然回得来。”他愤声说道。
一句话戳中常云成的痛处。
是的,不该在这里的女人回来了,而那个本来该在这里的女人却再也回不来。
常云成攥紧了手,骨骼脆响。
“世子爷,您别怪侯爷,夫人这病好长一段的,一直说没事没事,也都找人看过了,也说无碍,只是不知怎么也不见好,所以便一边吃着药一边养着,真不是故意不告诉世子爷您的。”周姨娘忙说道。
“都请了谁看了?”常云成不看她,冷冷问道。
“该请都请了。”定西候没好气的答道,“她是你母亲,她也是我的妻,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既然不见好,为什么不请齐月娘来看看?”常云成一字一顿说道。
定西候猛地站起来。
“世子爷,自然是想请她,她如今是咱们这里的神医,只是,咱们家,跟她,毕竟,这个,不太合适吧?”周姨娘忙拉住定西候的胳膊示意他别动气,一面说道。
常云成看向她。
“当然,有你在,的确不合适。”他冷冷说道。
周姨娘面色惨然低头,抬手拭泪。
“世子爷,那件事,真的与我无关.”她凄声说道。
“行了,不是因为她不合适,而是因为你,还有你。”定西候喝道抬手指常云成,又指了指里间屋子里床上昏睡的谢氏,“你们,你们赶走了月娘,还有什么脸去求人家来治病啊!再说,请了,人家怎么会理啊!”
那种丢人的事休想他去做!
常云成看着定西候。
“她不是那样的人。”他说道。
哪样的人?定西候愣了下。
常云成不再看定西候,也不再和他说话。
“请周太医进来。”他看向门外淡淡说道。
竟然还请了太医,定西候很意外,又松了口气。
“这点事惊动太医,别让人说恃宠而骄。”他说道,语气缓和了很多,摆出长辈教训晚辈的态度。
“她是我母亲。”常云成没有看定西候,一步一步走到谢氏床前,跪下,“怎么都不为过。”
“世子爷纯孝,朝廷必当嘉奖,哪里会指责。”周姨娘忙说道,带着一脸的欣慰。
定西候点点头,没有计较常云成的态度,反正这小子也没有过好态度的时候。
太医已经进来了,是一个五旬左右的男人,神态祥和。
“最初是半个月前,有些风寒,鼻息不通,气喘。”定西候在一旁描述病情,“请了善宁的安老大夫..”
“可是安院判?”周太医忙站起来,恭敬问道。
定西候点点头。
常云成的看定西候的神情稍缓,低下头看谢氏。
谢氏面色枯黄,正在昏睡,期间呼吸困难不时发出呼噜声。
“安老大夫说无碍,有些痰迷心窍,开了清心润肺的药。”定西候接着说道,“原本是有好转,后来..”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面上有些讪讪。
“后来如何?”周太医问道,并没有就此不问。
“她脾气不好。”定西候说道,看了眼谢氏,皱眉,“乱发脾气,动了肝火,当天就加重了。”
周姨娘在一旁拭泪。
“都是妾身不好…”她哽咽说道。
“说了不碍你的事。”定西候立刻安慰道。
周太医对大户人家的事再清楚不过,听到这里也不再问了,接着望闻问切一刻之后,收正站起来。
“太医,怎么样?”定西候立刻问道。
常云成不说话,看着周太医。
“夫人怕是不好了。”他低声说道。
此言一出,周姨娘第一个哀哭起来。
定西候面色难看跌坐在椅子上,常云成俯身在床上浑身颤抖。
竟然这么严重了!
想到这里,常云成再次浑身颤抖。
“说是痰迷心窍,咽喉肿大,气血不通。”他颤声一字一顿说道,说到这里再次俯身施礼,“请,齐,娘子,救命。”
“你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