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城门吏的衣服,他忍不住想要的大笑。
人要是非要送死,阎王都拦不住啊。
城郊一座孤坟前,董林将酒菜摆好,自己也坐下来,先将一杯酒倒在墓前。
“师父啊师父。”他重重的叹口气,看着眼前的墓碑。
简单的白玉墓碑,上面简单的只刻着孟香林三个字,下角分别是刘普成和董林名字并排。
“你说你当初非要赶我走,非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念我孝子孝孙做牛做马的伺候你那么多年,真是无情无义狠心的要赶我出京城,反而举荐刘普成留在太医院,你说他那里比我做得好?我真是寒心啊。”董林看着墓碑说道,一面再次斟了杯酒,“说要我磨练什么医术,免得将来毁了师门之名,你现在看看,是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是谁能保的师门之名啊。”
他说着话将酒一饮而尽,满脸的畅快,再斟了杯酒。
“说京城是非多,说刘普成老实可求平安,说我滑头必将引祸,”他接着说道,端着酒杯看着墓碑,满脸嘲讽的摇头,“师父,可见你错的真是离谱,那刘普成都躲到京城之外了,这祸事偏偏还是会找上他,而我在京中眼瞅着就要当医判了,你是不是觉得想要自插双目啊?”
他说这哈哈笑起来,将酒杯倾倒,倒了一半又收住,看着自己的酒杯。
“师父啊,我带来的酒想来你也瞧不上,不如这样,等师兄下去陪你时,我让他多带点酒,你们师徒二人好好的喝个痛快。”他大笑道,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而此时的张掖卫城,周茂春也正将一杯酒喝的美滋滋。
门咚的被推开了,卷着一身寒气的齐悦冲了进来。
“哎女儿啊你回来的正好,快去厨房给我烧两个下酒菜!”他忙高兴的说道。
齐悦因为赶路是和常云成骑马回来的,虽然有斗篷帽子呵护,但到底抵不过西北的寒风,吹得她脸都要裂了,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常云成呢?那小子没来吧?来了也不让他进来吃,敢瞒着我勾引你去给他下厨….”周茂春还在说道,一面向齐悦身后看去。
“他去总兵府了,看能不能拦住那些人,折子还来得及上不。”齐悦揉着脸说道,“爹,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说一声,你怎么还不快回去,就是回不去,也先写个情况说明什么,你还在这里喝什么酒…”
周茂春看着她嘿嘿笑了。
“这么快你也知道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笑道。
齐悦可笑不出来,虽然战事停了,但伤兵的救治还遥遥无期,她铁了心要让乔明华等人看奇迹,倾尽心血的照顾着那些伤兵,周茂春离开回卫城她也没在意,以为他是转了几天新鲜过去,也就不感兴趣了,没想到刚刚从常云成口中得知,原来是惹大事了。
这怎么能叫惹事呢?
虽然伤兵救治范围有限,虽然伤兵救治在战事回报上基本上是忽略不计的,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么好好的就成了祸事了?还被弹劾?
“是我连累了你们。”常云成带着歉意说道,“这次东奴来势凶猛,虽然最终抵住了东奴大军,但到底是损失惨重,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惨重过了,朝廷震怒也是正常的。”
没事时怎么都没事,有事时什么都是事。
这摆明了是有人故意要趁机搞事。
齐悦自然明白,叹口气。
“也不知道是你还是我得罪人了。”她嘀咕道,坐下来,自己取过酒壶。
“当然是我。”周茂春笑道,“像我这等聪明绝顶世间少有的人才,不招人妒才奇怪呢。”
齐悦正拿着酒壶仰头喝,才喝了一口就呛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
“这种玩笑现在一点很不好笑。”她苦笑道。
不管好笑还是不好笑,京城里来的卫队卷着狂风暴雨还是到来了。
一时间漠北各路都风声鹤唳,噤若寒蝉,别说替周茂春说话了,连见都没人敢来见了,这一切跟周茂春来的时候众人拥簇讨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最过分的是他们还弄来了一辆囚车,齐悦气急败坏。
“这还没定罪呢!他年纪这么大,你们竟然让他坐囚车!”她又是气又是惊又是怒。
对这个女人,厂卫们可没什么好脸色,对于他们来说,就连甘肃总兵见了他们也不敢大声说话。
“这是陛下的旨意。”他们冷冷说道。
齐悦还想要说什么,周茂春已经乐滋滋的钻进去了。
“我什么车都坐过,还真没坐过这个。”他笑道。
这让齐悦又是心酸又是焦躁,她干脆也要钻进去,被常云成拦住了。
厂卫们乐了。
“这位娘子,你别急,先只能委屈你们随车跟行了,等到了京城定了罪,有你们坐的时候。”他们笑道。
凡事都讲究论资排辈,在这一点上也不例外,先处置了大头,再收拾你们这些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