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违抗不了。”松云拉住她的冰凉手,声音虚弱而轻颤。
自丹墨璃得了那枚通行玉令后,他每得空都要缠着她将玉令取出助自己修炼,再加上绯月所赠的医书与药材,和偶尔能尝两口的琼华露,是以他的修为虽不在穆氿之上,法力却比之深厚些。
此刻穆氿无力再维持人形,他却是勉力还能撑得久一点。
“为什么不能违抗?”她咬牙切齿的说道:“违背了又如何,不过就是……”
松云苍白无力的手捂在她嘴上,眼底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与……恳求。
他是前辈,是师长,是恩人,所以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居傲的,高冷的。
虽然也觊觎她手里的通行玉令,但他有自己的高傲所以从未想过抢夺,不然凭着自己对他的信任早就得手了。所以,他只会假装凶狠的胁迫她自己取出玉令,还言之凿凿说是在帮她找寻修炼的最佳方法。
他便有所需,也从未曾恳求过自己。
这是他们相识近两千年的,头一次。
“如今的你还很弱小,但往后必定有着不可估量的机遇和前途。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将前路的障碍都为你扫清了,此后你要自己争气。”
松云轻轻喘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仿佛用力大些他就会因此消散般,然后接着对她说道。
“要切记,在你未能变得真正强大前,要伏身,不要得罪任何一方。我们就此去了,是因违抗天道,是因屠杀人间,但也是为保妖界不灭而做下的,于我们而言也算是功德圆满,了无牵挂。可你必须要抗起妖界的未来,要保那些小的们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你是妖界的未来,他们亦是。”
丹墨璃泪眼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但松云的话,她听得句句清晰,字字剜心。
她用力的,不停的听着头。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们牺牲自己的一切,将妖界的未来赌在她身上,她不能让自己看上去是那么的无能。
接过穆氿的种子,紧握在掌心。
“其他几位妖尊我来不及救下,但你们,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就此消散的,我一定会让你们活过来的……”
穆氿慰心一笑,只来得及说一句“你啊,千万不要太心软了……”
便化作万千槐花,随晚风消散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繁花如雪。
松云抬手接住一瓣槐花,看它如雪般化去,哀叹一声。
丹墨璃将穆氿的种子小心放好收入乾坤袋里,而后取出那枚已重新沾满琼华树仙灵之气的玉令。
这玉令如今已认她做主,自是听命于她,碎裂成一大一小两块。
“你这是做何?”
松云震惊,随意破坏上神赐下之物,是会受到极严厉的处罚。
她恍若未闻,将小的那一块玉令强行打进松云的额心处。
松云的身形已近透明,无法再触碰,最多不过一刻也会如穆氿那般,化作万千碎片,被风吹散。唯今之际,她只能想到这一种方法可以救他。
玉令中的仙灵之气虽然不能完全救回他,可至少能护住他的妖魂不散,只要魂魄还在,日后就能机会慢慢凝结出妖灵,再入修行便是了。
松云只觉得心底一暖,那笼罩周身的阴冷之气随之散去,再抬眼看向那人,他眼圈湿热,喉头涨得发疼。
这丫头自小就傻,自己不过是一时看不过去,在她被人欺负时说了两句公道话,谁知她就将自己当作了恩人相待。最后,居然为了救他将世人眼红心热,艳漾到对她杀心四行的招摇山通行玉令毁了。
乞愿上神心存怜悯,莫要对她降下太过严厉的处罚。
这是松云最后的惦念,之后他两眼前一黑,就此沉沉睡去。
一睡就是五百年。
天光初微时,一道浅紫色的身影从山下慌忙奔来。
原本山青水碧的地方,眼下焦土一片。
百丈高的山峰被削去了一半,成了数十丈的山坡,再不见涓涓细流,松林竹涛。
花向晚看着眼的一切,她知道自己来晚了。
那人将她迷晕,将她囚于结界内,就只为了独自赴死。
他怎知,自己一定会独活于世?
丹墨璃拦住她正欲自残的手,慎重的将一粒种子放在她手心。
“这是穆氿的,他托我定要交付于你。”
花向晚捧着这粒豌豆般大小的种子,放声大哭,凄厉的哭声响彻山野。
丹墨璃望着红日初升,霞光万道,也很想如花向晚这般放声痛哭。但她不能哭,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妖界如今需万物蛰伏,静待生机。她不仅要护住眼下的,更守住将来的。
“还能救活他吗?”花向晚跌坐在地上,抬首看向身前被朝阳笼罩住的人,分明也是女子,可她立在自己身前,竟像一道山般让自己心生希望。
丹墨璃看着那粒种子,低叹一声,妖无轮回,一生一世,便是生生世世。
“这也算是穆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