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盛第二天便让人送来一张小床放在屋里,没有给闵恩造假身份,只将她带在身边,一个月过得很快,裴盛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跟闵恩说自己伤好透了。
为让她信还脱了衣服,裴盛身上的伤早就结痂长了新肉,那疤痕还让裴盛这些日子擦生肌膏,只隐约有一道印。除了经脉未养好,从外一点看不出伤来。
这回不容闵恩多说,裴盛连夜便安排了亲信送她回京。
闵恩磨磨蹭蹭收拾了许久,用药水洗掉了自己涂在身上的东西,露出原来白皙的皮肤来。几步路拖拖拉拉走半天,裴盛一眼就看出了她这点小心思,一点情面不准备留:“月前说好的,我如今伤养好了,你是要走的。”
“我没有想耍赖,”闵恩还穿着男装,头上随便扎了个小包,表情哀怨看着裴盛,有几分可爱。闵恩拉了拉裴盛的手,嘱咐道:“我留了些药给你,是最好的金创止血药,你好生收着。”
“你自己小心点,刀剑无眼,打不过便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不是懦夫,是智取!”
“还有……”
裴盛叹了一口气,将她拉上车,拍了拍她毛茸茸的脑袋:“知道,你先回去,如今局势稳定,我也会早日回京的,我不躲你,你年关便能见我了。”
闵恩眼睛一亮,乖巧坐到车里。不过半晌又探出头问:“你年关会回来?往后不会躲我了?”
裴盛耐着性子点头。
闵恩满意缩回脑袋,待马车开出几米,那小脑袋又伸出来:“云棠哥哥,一言为定,你别忘了!”
裴盛见那小脑袋探在外面,还在冲他挥手,马车越开越远,变成一个小点。裴盛忽然笑出来,他这一月想了许多事,若是让闵恩不缠着自己,他会如此心事重重,那让她继续烦他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忽然耳边响起长长的号角声,烽火一座接着一座亮起,一小兵急急忙忙跑到裴盛面前,帽子都歪了。
“何事?”
“将军,丹蚩大军来了,就在城门外!”
裴盛简单安排了事宜,回房换上自己的铠甲,带上沈修一众人,前去应敌。
丹蚩的敌将只与裴峰打过照面,两人制衡多年,如今得了消息,裴峰卸甲归田,已经不在边关挂帅,这不正是他打下这座城的好机会。
丹蚩并不想谈判,裴峰不在,拿下这座边城还不是小菜一碟。
裴盛只能当下立断,率兵应战。
城门打开,两军对立,战鼓擂,战事一触即发。丹蚩是好战出名的,敌将一心想夺下裴盛的项上人头。
两人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近了两人附近的小兵无一幸免,渐渐以两人为中心,两方兵马默契扩开一个小圈。
裴盛的马儿被小兵砍伤了前蹄,不宜再战,裴盛便当机立断跳了马,顺势一刀将丹蚩将军的马儿前蹄砍下。丹蚩的敌将反应也快,一翻身便举刀接下来裴盛的长枪。
两人力气相当,一时僵持起来。
裴盛旧伤处一痛,手下力道一松,往后躲已经来不及,对面的大刀直直劈下来,眼看就要落到身上,忽然一把长剑挡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