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照松了口气,知道秦肃这关算是过了,不过她就是有点奇怪为什么秦大爷松口这么快,她还以为要费很多口舌才能说服他,毕竟第一次见姒郁的时候秦大爷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好。
她不知道姒郁之前和秦肃见过,秦大爷那三分对商人不自觉的偏见在对姒郁谈吐举止的观察中不自觉就消失了,他心知对方恐怕不简单。
这个年轻人很出色,不可否认。
秦肃相信如果他不做商人去做官也未必会比在商上面的成就差多少,不过人各有志他也不好说什么。原本还打算劝劝秦照照没想到这兔崽子终于干了件人事。
主要是,他看得出来,秦照照很喜欢对方。
不过心里这样想秦肃面上半分不显,他故作生气的样子嫌秦照照碍眼,挥蚊子一样赶人:“还不快走,站这儿等我反悔呢,快走快走。”
秦照照一向被嫌弃惯了,并不管秦大爷怎么埋汰她,得到肯定的答复自顾自一路哼着歌开开心心回到自己院子,红橙果然被嬷嬷支去别处办事了,只有昨晚配合她翻墙的绿沁还在。
秦照照伸出去的脚打了个转又回来。
她想出门了。
自从重生之后秦照照压根没功夫玩,错过了好多热闹事,北珏京城大街上有好多吃的玩的,秦照照有点心痒。
她还是进门拿了纸笔写了封信绑在信鸽上放了出去,顺便把那支簪子还有万俏爹备的礼放在了一块儿。
做完这些她就兴高采烈在秦大爷眼皮子底下又出门了,阿福仍然在前头赶车,只是这回车后跟着几个秦家五大十粗的打手。
北珏京城大街。
秦照照目的明确,直奔见香馆。
见香馆是除盛春楼以外北珏吃食最精致的酒楼,而且价格亲民。那里掌柜风月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常穿外族罗裙头戴艳丽珠钗,手腕上银铃叮当作响,行走间异香扑鼻,一颦一笑风情万种。是和世族贵女截然不同的成熟韵味。
秦照照常去见香馆,她性子活泼风月更是直来直去,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理论上秦照照上次见风月还是姒郁提亲之前,那时候她带着人浩浩荡荡去见香馆,趴在风月算账的地方抬起头兴致冲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成亲了。”
风月拨弄算盘的青葱玉手一停,她神色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别的:“怎么,来老娘这儿炫耀是吧,还是来要礼的?你那兄长同意?”
秦照照还记得自己满不在乎地样子,她把身子翻过来靠在台子上懒洋洋:“唔,礼倒是不要,我兄长那边……先斩后奏呗,他隔得那么远想管也管不着。”
风月朝天翻了个白眼,继续拨算盘,幽幽:“你倒是心大,真是可惜了,我还想给你介绍个有意思的人,既然你要成亲那就算了。”
……
秦照照从马车上连蹦带跳下来,提溜着裙角一阵风似的刮进了见香馆。
风月正低头改账本上的一个错处,她感觉到有人进来了头也没抬:“今日客满,客官……”
话没说完余光就瞥到踮着脚尖秦照照凑过来的毛茸茸脑袋,话音一转:“呦嚯,稀客啊,秦三姑娘。”
秦照照嬉皮笑脸顺走木台上一枚梅花状糕点:“好风月,我怎么算稀客呢。”
风月放下手里毛笔准备从里头出来给秦照照腾地方吃饭,闻言恨恨在秦照照额头上戳了一下:“小没心肝的。”
因了是外族人的缘故,风月那张脸轮廓较深,双眼皮儿褶明显,眼窝周边有一圈明暗阴影。似嗔似怒的时候眼波流转别有一番风味。
秦照照“哎呦”一声捂住额头,偷偷看了一眼风月,瞧见她虽然动作气愤但丝毫不像是真生气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
风月走出来,亲自给秦照照带路,她行走间手腕处铃铛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下摆轻薄的藕色衣衫像朵莲绽开:“小祖宗,二楼去,那里转角还有一间空着,你先去,我去后厨叮嘱一句。”
秦照照示意外头阿闻先回府,转身就自己上了楼。
这地方她熟的不能再熟,自然也知道风月说的是哪一间,因此丝毫不把自己当客人。
见香馆只有两层,一楼是平常人家都吃得起的家常小菜和若干新鲜时令小菜,二楼有近三十个封闭厢房,又分两种规格,小的仅仅做正常吃饭用,大的多出一倍不止,用一扇屏风隔开来一张精致雕花梨木床——做什么不言而喻。
后院里还有一座楼,同样是大的厢房。
毕竟光做下头生意见香馆估计会血本无归。
风月说的地方是她常年不做外用的天字一号房,偶尔秦照照过来会同她一道喝些梅子酿,然后天南地北说些话。
秦照照站在那间门外面有些奇怪,她往常来的时候这门都会关着,今日竟然开着一条小缝。
不过她以为是风月下楼忘了关,没多想就伸手推开了门。
室内罕见有股雪松香,前面是一张梨黄色方桌,同色凳子被推进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