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字很小而且模糊不清,但是仔细看还是能辨认出来,如果真如秦照照推测的那样,那就能解释万俏为什么非死不可的原因了,她知道了一桩皇室丑闻。
“阿照,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吗?”姒郁抬眸,眼弧曳长,身千金难买的流光锦在外头一线照进来的阳光下像是有跳动碎金。
他满身奢侈却不沾一丝一毫金银味,广袖宽袍瞳仁明亮。
秦照照回想自己是哪里遗漏了,正绞尽脑汁的时候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说的不是这件事。
但秦照照在无法确定秦家灭门和他的关系之前没有办法回答姒郁的问题,于是她伸出手掩住了自己眼皮,手的冰凉让她差点就要心软的情绪收了回来,她继而低声抱歉道:“给我一点时间。”
必须等到走到那一步才行,至少在冬天过完之后。
然后她听见姒郁平静而不显情绪的声音,带一点山尖之的寒:“阿照,我给你很多时间了。”
但是我还有很多问题,秦照照突然下了决心。
进度太慢了。
她和姒郁对视,慢慢:“那陪我去一趟大理寺,我有事要问闻子簌。”
姒郁也不问她要做什么,或者说在不涉及某些问题的时候他一向有求必应有问必答。
“京城最近不太平,李玠欲反,阿照确定要这个时候掺一脚?”姒郁淡声。
秦照照反问:“出了什么事?”
姒郁被她突如其来的接话弄的一怔。
“你出门那天出了什么事?这几日陈伊絮多次来到府中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红橙都旁敲侧击忧心忡忡问了我好几次,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秦照照话音刚落一个穿绿衣的年轻书童就从外边冲了进来,他在书房门口一口气都没歇,神色惊慌:“公子,不好了不好了,秦家大公子拎着一把剑冲进来了!”
秦照照本来还很有底气,听见这惊天动地的一嗓子整个人一缩。
这……这件事怎么也提前了这么多。
如果她没记错秦慈月的剑尖是的确抵在姒郁脖子了的,从她前世的角度看,这只是秦家惹了姒郁的开端。
她一瞬间就去看姒郁,对方所有神色隐在温润五官下,下颚线冷薄流畅,眼尾飞出邪肆凉薄长弧。
秦照照哆嗦了一下,搓了搓胳膊起的鸡皮疙瘩。
秦照照担心出事提着裙摆跟着姒郁一路小跑,还没到大门口就看见让她心惊胆战的一幕。
秦慈月被一群黑衣领口绣金边的侍卫围住,他一身靛蓝色在其中分外显眼,围着他的人不敢动作但也不敢离开,双方就那样僵持着。
秦慈月手里拿着剑,天蓝色护腕细碎珠玉明亮,眉目仍旧疏朗凌厉,只不过带了几分阴郁戾气。
秦照照:糟糕,完蛋!
她赶紧冲去要拦人,从姒郁身边经过的时候被抓住了手臂。
宁静悠远檀木沉香飘在她身侧,抓住她手臂的人力道不重却无法让她挣脱。
秦照照低头看抓住自己的那只手,骨节修长匀称,白如冷玉。
手的主人平淡道:“阿照想去帮忙?”
秦照照脚一缩,诚恳看姒郁眼睛:“我就去劝个架。”
姒郁轻眯眼眸,目光缓慢落在秦照照的袖子,最终松开了她的手。
秦照照赶紧向前大跨步走了两步,想到什么猛然折回,语重心长:“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会有和陈伊絮的传闻,要不然我也拦不住秦慈月。”
不过秦照照没能听见姒郁开口,那边秦慈月转了转右手护腕环视一圈围在自己身边的人,不耐烦:“你们确定要拦在这里?”
他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从听到秦府下人嚼舌根开始到弄清事情来龙去脉之后一直心里憋着气,提着剑就来了。
秦照照的活泼性子有一大半是他刻意惯出来的,从小他就纵容秦照照在京城横着走,生怕有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委屈了秦照。
刚成婚没几天京城里姒家夫人失宠的传言就漫天飞,是当他秦家无人还是胆大包天?
秦慈月隔着十来个侍卫和对面姒郁对视,目光冷凝。
府邸里围着不少下人,站在一旁都不敢动,原本这里是风景顶好的地方,高树秋菊满地鹅卵石,秋风带凉拂过发丝,远处湖水碧波荡漾轻拍岸堤。
可是神色肃穆的侍卫和黑着脸显然不郁的秦慈月还有情绪淡漠立在一边的姒郁硬生生将这样一副美景带了灰蒙蒙的雾气。
秦照照三步作两步跑到那侍卫圈外边,连忙从松开的豁口踏了进去:“兄长,那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心中泪流满面,有那么一瞬间想把自己就地打晕,免得面对这样尴尬的场面。
秦慈月恨铁不成钢瞥她一眼,语气硬是带了点烂泥扶不墙的恨恨:“我怎么说的?但凡受了一点委屈就给我收拾东西滚回秦家,秦照照你是把我说的话从喉咙里吞进去了吗!”
秦照照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