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太好看,转了转拇指墨玉扳指,话语泛凉:“我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
裘七迅速低头:“属下知错。”
裘七站定,无声无息将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
姒郁坐在椅,双手交叠身子前倾,声音低沉轻缓:“在这里待的如何?”
对面是黑暗囚室,四条粗壮铁链从四个墙角探出来,紧紧束缚住了黑暗中那人的四肢,听见声音他抬头,不自觉带动铁链沉闷的响,声音粗嘎像在砂纸磨过:“劳王爷挂心,一切都好。”
姒郁平静:“薛明茶可不太好。”
猛然听见这个名字对方显然一怔,良久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才睁开,但也只有短短一句:“生死有命。”
他嘴唇蠕动,像是想说话,最终只是动了动。
姒郁目光落在对方染血的身,眼底被映成浓稠艳丽红色,他神色莫测诡谲。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暗牢,有紧闭的门和常年照不到阳光的阴气,混杂着血腥味,无论是姒郁还是萧颂,手底下都不缺这种东西。
因为有无数人不想他们活着。
姒郁抵住面具低笑了一声,浑身被那种如有实感的黑暗包裹,寒冷贴在他脚边打转儿,然后往升。
他闭了眼,一动不动任由寒气侵蚀四肢五骸,下颚绷得很紧,浑身都凉。
秦照照提起裙摆就满怀怨气一脚踹向那扇门。
没踹开,疼得她眉心一跳。
裘五一路带着秦照照顺利穿过森严守卫最后还要帮忙开门,他忧愁叹气,觉得一顿板子少不了,到时候肯定要在榻躺个十天半月。
他吊儿郎当没使什么劲儿一脚踹开门,不着调:“看在属下这么尽心尽力的份您千万帮忙说句好话,不然就再也见不着裘五了。”
他显然比其他裘字开头的明卫更清楚裘五只是一个代号,脱口而出的时候毫无芥蒂又轻松。
秦照照往下走:“知道了。”
没想到还能得到回应,裘五愣了愣,手心全是汗。
他探身往里看了一眼,没有往前。
秦照照进去后看见一张铁椅子,姒郁安静靠在那里,从背后看乖巧又可怜。
可怜这个词竟然有一天能用在姒郁身。
秦照照走了两步,说不生气是假的,她都没注意周边环境,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裘七沉默的注视下走到姒郁身边,和蔼可亲:“你不觉得这冷吗?”
姒郁没反应过来,漂亮得像玻璃珠子浸水的瞳仁定定看着秦照照。
秦照照一把把他拽起来,然后抚平他领口皱巴巴的地方,抵了抵后槽牙恶狠狠:“跟我出去。”
她进来后敞开了门,一线阳光透过沉重门板缝隙试探着穿了进来,深处蓬头垢面的人如有所感,动作轻缓地仰起头,贪婪感受久违的光亮。
阿照像太阳。
太阳是所有人的,阳光能装在琉璃罐子里吗?
姒郁指尖动了动,突发奇想。
他顺从跟着秦照照被毫不客气拽了出去,然后停在门口台阶。
下面是面无表情列队的暗卫。
秦照照看着那张脸觉得一下就泄了气,她粗暴揉了揉脸一伸手把那张碍眼的面具拿下来,一字一句:“你有事能跟我说吗?”
姒郁看她低声:“在想怎么说。”
“想到哪儿了,说来看看?”秦照照靠近,步步紧逼。
姒郁再次闭了闭眼,把指尖放在秦照照侧脸,沁凉。
他声音阴暗又透着股说不清的执着:“阿照是我的,不能同别的男子说话,不能对别人笑,不能说别人好看,不能招惹一些看起来就心怀不轨的男子。”
这话逻辑紊乱,前后颠倒顺序不通,和他一贯说话条理清楚有很大区别。
末了姒郁补充:“阿照让我很为难。”
如果真的把阿照关起来就不会有那么长长的一年,姒郁冷静地想。
秦照照有那么一瞬间耳根子是红的,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恼的,她气性了头口不择言:“嫉妒?”
姒郁歪头思考,欣然接受这个词:“嫉妒在我之前出现在阿照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手仍然放在秦照照脸,指腹在边频频流连,有种说不清的狎昵味道。
一年的时间没有让姒郁想把眼前这个人藏起来的**磨灭一丝一毫,只让他清晰的感觉到总有一天他真的会做出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
秦照照的话只是杯水车薪,根本不足以填补他内心的巨洞。
他隐约觉得自己要得更多,却不知道更多到底是什么。
秦照照诡异地沉默了一瞬,然后她动作亲昵地把面具重新套回姒郁脸,撤回手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秘密太多了。”
她前世跟姒郁待一起的时间太久了,没觉得他的话有什么大问题,后面那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有点开心,语气也缓和了一点。
顺便秦照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