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以后还是少让姒郁一个人待着,不然说不准他会想些什么。
唉,心思太多了也是病。
秦照照抬抬下巴,决定从现在开始多知道点事情:“里面关着谁?”
她的反应让姒郁微怔,敛下眼睫:“一个叛徒。”
这四个字古井无波,让秦照照就以为是什么小鱼小虾,她一把捞起姒郁的手,也不管他有事没事:“走,带我去见秦大爷。”
姒郁面具下眉眼有种隐晦的雀跃,他唇角轻微挑了挑。
长岭城主府。
秦灵儿在坐着,从妆容到发饰再到裙装都是以往一丝不苟的样子,她手里端着杯清茶,眼中带笑调侃:“父亲,不要走来走去了,晃得女儿眼晕。”
她穿一身偏素的长裙,仅有延伸的绣花暗纹,背脊挺直仪态端庄。
秦肃坐不住,在下面走过来走过去不停,别扭:“我坐了半天了,不舒服,走走好。”
秦灵儿不戳穿他,心里一样的欢喜,她用帕子揩了揩嘴角茶渍,微微笑道:“就这一时半会的功夫父亲都等不及,一年都等了。”
他们都还不知道秦照照坠崖的事,只是以为她留在北珏京城,秦慈月登位之后京城就不能待了,他们被妥善转移到边关十五城中的一座,该遣散的仆人都散了,日子也还过得去。
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人还在,半块虎符完好无损交给赵慈月,先帝交代的事情也尽心尽责完成了。
至于别的,姒郁和荣安王的联系,不在其位不谋其职,与他秦肃无关。
要说真放不下的也就秦照照了,秦大爷一面担心这事对她打击不小一面担心她不知道事情原委做出什么,头发都急得白了几根。
秦肃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没见过自己这个真心疼着的三女儿,他心里惦记着又不好意思直接说,没吭声。
有下人来添茶,见状提了一嘴:“大人不必着急,王爷说稍后便到。”
秦肃一掀衣袍终于坐下来,屁股好歹挨着座儿,摆摆手:“你是没个操心的女儿,一天不见着她就担心又给你闯出什么大祸来,一边恨铁不成钢一边要跟在后头任劳任怨收拾烂摊子。”
话虽这样说秦大爷一点都不见生气,只是没什么诚意的小小抱怨。
他对秦照照的感觉很奇妙,秦照照来之前秦府统共也就两个少爷两个小姐,秦慈月不用说,唯一的那个庶子早就去了军队,庶女性子倔一梗脖子进了佛寺,秦灵儿没什么需要操心的,自然重心就被秦照照夺去了。
秦灵儿眼神一黯,掩饰性吹了吹杯里的茶。
那下人添了茶退到一边:“大人不像是不耐烦样子,倒还乐得其中。”
秦大爷舒坦了:“我年纪大了,喜欢热闹,不在乎虚的。”
所以他从来没有刻意让秦照照感受到父亲的严厉,一贯放养,纵着纵着就有些坏脾气,
秦肃还挺自豪,摸了摸自己胡子,眉开眼笑。
秦照照正在去城主府的路,走到半路突然停下来左右看了一眼。
城内没有摆摊的商贩,这里动不动会有手脚不干净的人或者从外边溜进来的流民,一旦东西被抢就是血本无归。
街道两边干干净净,少数商铺开着门,生意不太好,路人身衣衫颜色偏暗沉,低着头匆匆走自己的路。
偶有人抬头飞快瞟一眼姒郁,眼带惊愕。
这地儿变化还是挺大的,以前遍地都是风沙狂卷,风大的时候根本没办法出门,现在居然还能开商铺。虽然长街两边还是冷清但至少有点烟火气,二楼窗是有些年头的雕刻纹路,已经被腐朽得看不清原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