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有话就说。”
一梦鼓起勇气再次看秦照照眼色,觉得自己真是胆大包天:“我就觉得夫人一点都不惦记……公子。”
啊呀呀,她明明不是像这样想的,这话听起来像在怪罪夫人。还有王爷就是王爷,为什么嬷嬷说要改口叫公子啊,一时半会根本改不过来。
可是公子都出去一整天了,夫人一点都不关心,也不问问什么时候回来,那么好看的人在外面就那么放心?
秦照照“啊?”了一声。
不怪她,她一时有点没能反应过来一梦的意思。
话都说到这份了,一梦跺跺脚索性一口气说完:“就是夫人一点都不担心公子在外边做什么吗,万一受伤什么的或者被狐狸精勾跑呢?”
秦照照往外迈的步子一停,她反问:“应该担心?”
以姒郁的能力和跟在他身边的人有人伤到他的可能性为零,至于小丫头担心的后者——她一直无比信任姒郁。
莫名的。
一梦惊道:“当然应该担心啊,夫君出远门家里人不都应该担心吗?”
诡异的沉默。
秦照照猛然发现一个问题,她站定。
她没有这样的习惯和认知。
她从有记忆力开始身边就没有爹娘,街头巷尾厮混着长大后来因为爹娘为秦府效力没了被秦肃接回京城。
从开始起秦照照就没有真正感知到正常夫妇之间的相处模式,后来就更不用说了,秦家是世族,秦夫人对秦大爷的态度从来是又敬又怕的,他们是依附和被依附的关系。
秦照照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有点难以言说的感觉。
她沉沉叹了口气,有种哭笑不得的庆幸——看姒公子那样子,大概长大的时候身边也没有爹娘,不然不会觉得这种相处模式是正常且理所当然的。
“行了我知道了,先出去吹吹风。”秦照照朝一梦一挥手,“折两枝花回来。”
一梦眼前一亮,很快就把刚才的困惑甩到一边了,小丫头的问题来得快也去的快,她眼睛亮亮的跟去:“外头那桃树真的能折吗……”明明管事的说那桃树可金贵可金贵了,碰一下都肉疼。
秦照照没懂她意思:“怎么不能。”
一梦自动理解为可以,她欢呼一声:“好啊好啊。”
*
绫落在外面赶车,她手里捏着缰绳,虎口处有常年舞刀弄枪磨出的茧。被绑起来的长发利落,额间有些许细碎的发。
她刚从南羌回来,在半路接了裘九的活,此刻正在回城主府的路。
想到马车里的人绫落心里柔软下来,在避让前面人群的时候抽空开口:“公子,这一路很顺利。”
这话很多余,但马车里的人低“嗯”了一声,只一个字眼的回应短促又轻。
绫落微微屏息,带笑继续:“公子心情不错?”
里头人一顿,淡淡:“尚可。”
大概不是尚可,是非常好,不然凌落心知他绝不会回应。
前面有些吵,传过来的话语隐约混杂着“眉”“画”这些字,不知道是在做什么。这时候在外边的都是些外头混进来做生意的外族人,凌落本来不打算管,不过突然感觉到身后马车车帘被掀开,她顿时紧张低头:“公子。”
姒郁下来,向吵闹的地方看过去。
侧眉垂首间浅色瞳仁里缓波轻淌,他长身玉立眉眼如画,自成风景。
凌落眼睁睁看见他略微思索,然后走了两步靠近嘈杂百姓,神色认真。
一瞬间落入凡尘。
前面是……脂粉螺黛铺子,支在外边教人描眉画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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