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所有的水袋换过热水,郑添福把阿骨打送的猪腿剩下的最后一点拿了出来,放在了火上烤着,让富贵和柱子他们醒来就能吃上热的。
天慢慢的亮了起来,郑添福把所有人叫醒。每个人都喝了几口热水,麻木的吃着最后的猪腿。
扒开了雪屋,太阳光照着郑添福的脸,让他眯起了眼睛。
天亮了啊,真好。晚上实在是太冷了,若不是泾阳伯教的雪屋,自己一行人怕是还没到靺鞨北部就都死光了。
套上绳索,每个人都拖起一架雪橇,继续向南走着,阿骨打说让自己一行人朝南走,自己不知道走了多远,不知道还要多久。
“伍......伍长。”身后传来柱子嘶哑的声音,难听的好像是布帛撕裂的声音。
柱子停了下来,喊住了郑添福,手臂颤抖着指向远方。
郑添福顺着柱子指的方向看去,一条长长的黑线出现在雪地里,显得那么的突兀。
“那是......那是长城!”郑添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所有人瘫坐在雪地上,不顾寒冷的北风,双眼止不住泪水。所有人不止一次的想着大唐,当宛若一条黑线的长城进入众人视线的时候,击垮了众人内心最后的坚强。
还未走到长城之下,守卫长城的士兵就发现了他们。在出示了李二给的玉符之后,郑添福等人顺利的进入了长城。
五人围坐一圈,把棉衣围在中间,在见到皇帝之前,郑添福不想让任何人碰它们。
吃过了长城守卫送来的饭食,郑添福没有多做停留,让守卫们牵出马匹,把棉衣挂了上去,朝着长安飞奔而去。
李恪感觉在田家村的生活很好,没有皇宫的拘束和繁杂的礼仪,吃食也比皇宫的好吃,屋子里暖和的像是春天。李恪觉得姜云明说的没什么不好,自己以后就在田家村呆着,要是能把母妃接过来就更好了。
李恪复习完了今天的功课,太子哥和青雀还和姜云明在下着那个叫做跳棋的东西。没有管他们,径自出门想要透透气。
伯府大门被人猛然踹开,李恪诧异的看了过去,心里想着谁这么大胆,大唐伯府都敢如此嚣张。
看着进门的李二,李恪没了脾气。李二拉过李恪,表情很着急。
“姜云明呢?”
“回父皇,在屋里呢。”
“砰。”客厅的门也被踹开,屋里的三人看着踹门而入的李二,嘴里的脏话憋了回去。
李二看着姜云明:“走,守卫来报,北上靺鞨的士兵回来了,已经到了城门外了。”
姜云明呆了一下,随机霍然起身:“真的?”
“真的。进了大唐就一路不停,只休息了一晚便赶到了长安。”
结果林馨怡递上来的大氅,刚准备出门,随即想到了什么,转向李承乾等人“穿上大氅,一起来。”
李二没有乘龙撵,太费时间,找了一辆马车带着一队金吾卫就出了宫,直奔姜云明这里。
李二上了自己的马车,三个皇子陪着姜云明上了伯府的马车,金吾卫在前面开路,马不停蹄的直奔长安城北门景耀门而去。
景耀门下,郑添福等人依旧围成一个圈,把棉衣围在里面,等着李二的到来。
金吾卫策马而来,后面跟着两架马车。李二刚跳下马车就被姜云明赶了回去,姜云明看着郑添福一行人,指挥金吾卫把所有棉衣都带上,让郑添福等人也各自上马。天气寒冷,姜云明准备先回庄子里再说。
伯府,所有人忙做一团,下人们烧着热水,厨房里忙着做饭,而正厅却一片寂静。
姜云明打开了所有的棉衣,里面不止有红薯土豆和玉米,还有一点辣椒,一点花生,甚至还有些南瓜子。据郑添福说还有一些别的,但是后来人太少了,拿不下,只能扔掉。
姜云明看着郑添福五人,满脸被寒风吹裂的口子,看着都疼;每个人的肢体都不全,每个人都少了几根手指,脚趾没看,想来也不回好多少;那个叫富贵的鼻子头都没了。
听着郑添福等人说着这一行人的遭遇,姜云明感觉鼻子泛酸,李二也别过头去。
姜云明觉得那个校尉很聪明,得到粮种之后不分种类全都装上,先派一小批人回来,这样即使日后他们遭遇不测,无法带回更多的粮种,那么也有一小部分粮种成功的到了大唐。如果他们还能取得更多的粮种,来年归来的时候则能加快新粮在大唐的推广速度。
李二让郑添福五人回家先见见家人,明日早朝上朝接受封赏,然后就走了,把新粮的事情交给了姜云明,在李二看来姜云明才是最合适的人。
姜云明看着地上的粮种,忍了许久的泪水落了下来,这二百士兵因为他一句话义无反顾的背上行囊背井离乡,他害怕这些人一个都回不来,如今见到了郑添福等人,压抑许久的心终于解放开来。
过了好一会儿,李承乾三人在门外探头探脑,看着流泪的姜云明面面相觑,转身欲走,却被姜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