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某些人为了政绩却强行实施,本来就心存疑虑的农夫们自然不会干。而且有人还在推波助澜,混水摸鱼,如今,官府和农人彻底对立,迟早会出大事。”
“唉”,听了这话,几人都唉声叹气。
“只要府尊大人能镇压局势,拖个一两年,那些农人们迟早会大规模种稻。”耶律元无可奈何地说道。
“怎么拖?不向城外供应粮食?制造饥荒?他没想过,如果真的如他愿也就罢了,只是如今这种紧张的局势还好,一旦有点小火星,发展成暴乱,无论如何,他都是大罪。”
周元却毫不犹豫地泼起了冷水。
一行人谈天说地,东拉西扯,周元埋头不断吃喝,偶尔插两句话。
眼看已到亥时,周元站起身来,道:“亥时了,我该走了,再不走就要被抓现行了。”
说完,对着耶律元和其他几人行了一礼,道:“各位,我先走一步了,后会有期。”
众位公子也一一回礼,看着他下了朝晖楼。
待他走后,几人互相言语,那李檀问道:“元兄,这楚不识是何来历,看他谈吐,极为不凡,对修行、官府之事都知之甚详,可是用餐全无礼仪,甚是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虽说这些年来,那些修士渐渐远离凡尘,遁走海外甚至天外,可是隐居在神州的,也不知凡几,有一两个,在幼时游历一番,又有何奇怪的。”
“你没见他刚才吃的那么多,肯定是在修习吐纳法,需要炼化精气,否则,一个少年郎怎么吃得比我们加起来还多。”
“不过他刚才说的有一件事倒是提醒我了,这嘉兴府局势诡谲,不宜多待,我们还是早早出去避避吧。”
耶律元提醒在座的几位道。
“你真的不看好府尊的手段?”那李檀问道。
“不是我不看好,你注意到没,北溪庄程家的人,哪儿去了?”
“程家?不是说那程钰去了长安大学游学,程家家主程绶也一起去蓝田访友了吗?程家老三程潜回了临安大学,程家老大程沅去了上海港处理生意去了吗?”
“是啊,程家主家几人突然都有事离开了嘉兴府,这么巧?家里都不留一个主事人?你们忘了程家的本行是什么吗?观星,周易,对这种事的反应最是灵敏。”
“对啊”,几人经他一提醒,纷纷回过味来,这嘉兴府最根深蒂固的修行世家就是程家,突然,程家主脉几人都出去了,一定是有些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几人互相望了一眼,都下决心回去之后劝说家里先避避。
不过耶律元又提醒了他们一句:“这话只是我们几人的闲言碎语,不要乱传,否则府尊治一个妖言惑众之罪,我们哭都没地方哭。”
几人又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却说周元,下了朝晖楼,却并没有直接返回监狱,那边没几户人,一个十岁的小孩独自去,有点显眼,更何况这里还可能有修士看着。
因此,他想了想,往西北方而去。
那里是嘉兴府学宫所在地,更有一座藏书阁,藏有不少典籍,他早就想看看去了。
他也不急,走的不快,溜溜哒哒往那边走去。
这大明晚上早已经废除了宵禁制度,不禁行人,只是偶尔有巡逻队巡夜,除非某些特殊时刻、特殊地点,否则,出行都没问题的。
上次他之所以不跑就是因为他太小了,而且对嘉兴府城不熟,更重要的是,白莲教将他当做钓鱼的饵,一定不会让他轻易逃走的。
与其如此,不如赌一赌,赌他们相信自己真的就只是一个炮灰,是试探他们的棋子,毕竟本来也是。
结果,他赌对了。
现在,他大大方方走在路上,虽然夜已经静了下来,但也无人轻易拦截他。
一路也遇到了好几队巡逻队,但他大大方方,迎面走去,那些巡逻的差役也只是看了看,没说什么,让他一路走到了藏书阁前。
这是一栋阁式建筑,周元穿越来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建筑形式。
在他前世,阁式建筑不少,岳阳楼、滕王阁、杜甫江阁等等,但是此世还是第一次见。
眼前这座藏书楼,目测6丈左右,三层高,通体由青砖筑就,而不是木制,在夜色中看上去如同一只匍匐的巨兽,虽然不起眼,但是到了眼前,才发觉他那沉重、巍峨、肃穆的气质。
而且,他还观察到,这座楼所用的青砖,每一块都有着微弱的元气反应,也就是说,它每一块都可能是炼制出来的器物。
而眼前的大门紧闭,他却没办法进入,至于翻进去,距离倒是没问题,一层不过2丈高,他自信翻的上去,但是有没有阵法符文保护,他可不敢赌。
万一这藏书阁没到晚上都有阵法保护,他这么一个刚修行的青头,翻进去,不死也会脱层皮。
但是就这样回去,他也不会甘心,想了想,他准备捡起一颗石子,扔向藏书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