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雪这边一声令下,坊令立刻把讯息传给各坊、各街道的公务人员,开始调集名单,询问不在场证明。
虽然说找修士询问这种事情有点担心被穿小鞋,但是现在内部似乎出了问题,大家也都还能理解。毕竟失窃的只是几千两财物,这对于普通人而言固然是一笔巨款,但对于修士而言,绝非太大的数目,甚至属于只要别离谱,可以找公家报销的数额。
这种情况下,一个修士居然去偷窃,这里面说没有大问题,大家是不信的。
于是乎,淮南城所有修士都行动起来,特别是出身上元林家的几位,无论是担任驻守修士的那个引气境,还是那些在基层负责统筹、监控、传讯的寻灵境晚辈,都被要求给出两次失窃案的不在场证明。
当然了,这种不在场证明其实并不太靠谱,因为符咒这玩意,只要画好,就算是凡人也可以借由将其点燃来使用。
所以只要有个忠仆或者黑手套,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
就在淮南市暗流涌动的时候,冯雪和徐琴却在张家当铺内翻看当票,越看就越是头大。
“你们就不能学点好的?破烂棉袄虫吃鼠咬,破烂铁锅锈迹斑斑,破烂……你们这么记我怎么看?”徐琴瞪着眼睛,一脸无语的翻着手里的当票,她当然知道这些东西绝不是当票上写的这样,但是这么记载的,你怎么知道原本是个啥?
“你这么看,他们说是破烂棉袄的,你就往貂皮大氅去想,他们说破烂铁锅的,你就朝着青铜鼎去猜,他们说是破烂黄色金属链的,你就去想大金链子……”冯雪似笑非笑的根徐琴说着,同时用一种极具压迫感的眼神盯着拿当票出来的当铺掌柜和张老板。
虽然说十二岁小孩极具压迫感有些奇怪,但这正是引气境修士的特点。
在达成初步引气之后,修士就已经获得了种种神异,不说别的,首先他们的精神经历过盘古意志的侵蚀,能维持不疯的基本都有着超凡意志,若是带着恶意,瞪上一眼就能让凡人吓尿。
掌柜和老板被冯雪看的很是不安,就在他们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冯雪却又一伸懒腰道:
“不过反正这么看也看不出来,干脆就按字面上算好了,丢了两个铁锅,七个白色石头,一个破木头像……满打满算下来,算一两银子吧。”
张老板一听立刻就急了,若是真的抓住了犯人讨回脏物,他就亏大了!于是连忙道:“大人,不能这么算啊!那当票上可是有具体价值的!”
这张家当铺的老板此时可比那李老板慌多了,李老板损失的,不过是一些流动资金和老婆的首饰,而张老板丢的,却是当品。
当铺这行业是有规矩的,活当的人要是在当期内回来赎,你拿不出来,那可是要十倍赔偿的,这次丢的东西里有不少活当的物件,若是风声传出去,一群人跑来赎,那他这当铺虽不说开不下去,但伤筋动骨那是肯定的。
“这么些个破烂你都愿意出这么多钱?你是冤大头,我们可不是。”冯雪翻了个白眼仿佛之前那个很懂行的家伙不是他一样,他知道这奸商肯定有正经账本记录,对方不拿出来,那就是给他调查添麻烦,既然你敢给我添麻烦,那我给你使绊子也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
徐琴见状心里暗笑,却并没有拆台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翻着当票,按照冯雪之前讲解的方法,却推测那些个破衣烂衫、破铜烂铁究竟是什么器物。
其实现在看这些当票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哪怕上面的描述再怎么真实,在没有照片、视频等记录的时候,光靠描述根本就没法判断具体情况。
同样是个青铜鼎,你怎么知道它是镇压气运的礼器,还是干脆就是个涮羊肉的锅?
两人之所以在这翻当票,更多的其实是在等坊令那边的消息,说白了,就和酒吧里没事干的酒保擦杯子一样,根本不在乎杯子脏不脏。
时间又过了大概两刻钟,清乐坊的坊令急火火的跑了回来,得益于令牌的普及,讯息传递方面出乎意料的快捷,原本光是把淮南跑一遍都得几个时辰的路程,如今半个小时就已经有了结果——
“二位,淮南城上元林家的人只有三名,一位引气境游字辈,两名寻灵境青字辈,两次失窃案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问一下青字辈的两位,他们家里是否有能接触到自己符箓或者印章的亲人或者下人?”徐琴开口便道,虽然不知道冯雪怎么确定的,但是既然小师叔说那灵印上写着“上元林家青章”,就说明这灵印应该属于一个青字辈。
“这个也问了,都说没有。”坊令摇了摇头,徐琴却也没有失望。
灵印这种东西,基本都是随身放在缩物袋里的,就算是家里人作案,恐怕也拿的是成品符纸。
不过这么一来,案子又开始陷入僵局。一种无力感也随之在冯雪和徐琴的心头爬升。
“果然还是只能从销赃渠道入手了。”冯雪觉得自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