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安恨其不争地戳着李世民的额头。
戳得李世民连连仰头,差点从凳子上栽过去。
好在王子安戳了两下就罢了手,他这才狼狈地坐直身子,呲着牙用手揉着额头。
这小子下手真黑,希望不要起包啊。
“再说,今年有什么好出兵的?就因为薛延陀前来求援?就因为漠北遭遇酷寒风雪?”
王子安酒意上涌,索性披散开发髻,端着酒杯,走到门口,遥望着又开始零星地飘散着雪花的天空。
“我让你用一条手臂一条大腿的代价,干掉老程,你干不干……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只有像李二和杜如晦那样的傻缺才会这么干……额——”
被凉风一吹,酒意上涌,忍不住吐了一地。
什么薛延陀求援,什么杜如晦傻缺……
李世民和程咬金刚想进一步问问,却见这厮已经醉得不成样子。只能苦笑一声,上前搀扶着把他扶回床榻上前。
迷迷糊糊中,王子安感觉自己被两人架到了床上。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我醉欲眠君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接着鼾声四起。
“醉成这个样子了,都能出口成章,这份诗才真可以说是旷古绝今了!”
望着醉得烂泥一般的王子安,李世民忍不住感叹地摇了摇头。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诗是好诗,飘然出尘,悠然有魏晋名士之风,可惜啊——”
“可惜什么?你不是说这诗写得挺好的吗?”
程咬金有些不解地挠了挠脑袋,看着一脸惋惜神情的李世民。
“可惜飘然出尘——酒后吐真言,看起来,他打心眼里就不愿意出来做官啊,朕还想着,这几天就找个合适的机会就跟他摊牌,请他出山助我,看起来……”
还得从长计议啊!
李世民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俯下身子,仔细地帮王子安掖好被角。眼看着睡得安稳了,李世民才直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
一抬头,发现程咬金这货还在旁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额头傻看呢。顿时心头火起,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额头,一脚子踹过去。
“你个老匹夫,还不滚去收拾桌子,难道让朕亲自收拾不成!”
“说得就跟自己没干过一样。”
程咬金撇了撇嘴,嘟嘟囔囔去收拾了。
李世民望着酣睡的王子安,想起王子安说的话,目光不觉就有些深沉。
薛延陀会来求援?
走出王子安家大门,李世民望着已经渐渐变大的雪花,忽然来了一句。
“知节,钱的事——你可有什么办法?”
程咬金眯了眯眼,背着双手,脚步不停。
“你可知当年在瓦岗,遇到了一个人做不了的大买卖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
李世民下意识地问道。
“当然是大家一起办。做好了大碗喝酒,做不好,一起掉脑袋,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李世民无语望苍天。
这老匹夫,就是匪性难除!
……
第二日朝会。
“各位爱卿,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李世民端坐在金銮宝殿,目光威严地扫视着满殿文武,声音平和,听不出喜怒。
“臣杜如晦,有本启奏。今日凌晨,有薛延陀部使者连夜入京,祈求面见陛下,说是有要事禀报——”
“薛延陀真的有使者求见?!”
李世民身躯猛然前倾,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杜如晦。
杜如晦被问的有点懵,这军国大事,是自己可以开玩笑的吗?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李世民心中更是震动莫名。
那混小子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薛延陀真有使者求见!
那漠北遭遇酷寒?
想到这里,李世民不由深吸了一口冷气。
据密探回报,这王子安自端坐家中,从未出过长安半步,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真有鬼神莫测之能不成!
“启禀陛下,此事千真万确,此时,那薛延陀部使者正候在殿外,等待陛下召唤——”
杜如晦强压下心中疑惑,沉声回道。
“传薛延陀使者觐见——”
李世民当即回过神来,大手一挥,直接下令。
望着匍匐在地上,五体投地的薛延陀使者,李世民抬了抬手,和声道。
“贵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免礼吧——”
“多谢大唐皇帝陛下——”
薛延陀的使者闻言,先是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下臣薛延陀部使者,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