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走了,走了,天色不早了,子安呢,我们赶紧回去吧……”
王子安:……
老李,你的路越走越窄了啊。
你这一点眼色劲儿都没有的吗?
没看到本大少爷在勾搭妹子吗?
“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多留了,欢迎两位常来哈——”
皇帝要走,自己也不敢留啊。
孔颖达眼看自己心愿已经初步达成,心情大好,笑容满面地给两人送行。
王子安:……
老孔啊,我说要走了吗?
你也这么没眼色劲儿吗?
“灵儿姑娘,我们回头见哈——”
人家主人都往外送了,自己总不能赖着不走啊。王子安依依不舍给人家姑娘挥手告别,差点扔出来一句沙扬娜拉。
李世民狠狠地甩了一下马鞭,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都快。
早知道这样,今天说啥也不能拉着小子来啊。
孔颖达这老匹夫,真是老奸巨猾,亏我还以为他是一位方正君子!
李世民破天荒的没在王子安这里蹭晚饭,急匆匆就回去了。啥也别说了,赶紧回宫教育教育自家闺女吧,再不加把劲儿,这驸马真要飞了。
长乐,实在是不行,阿耶只能放弃你了啊。
李世民一边赶着马车,一边琢磨,自家还有哪位闺女能入得了这位臭小子的法眼。
王子安从厕所放完水回来,转头一看。
嘿!
炉子旁边的蒜苗没了!
桌子底下放着的两坛果酒和一坛二锅头也不翼而飞!
怪不得我那天死活连盛东坡肘子的瓷坛子都找不到了,看样子,十有八九也是被这个老小子给顺走了啊。
果然,小白脸,没好心眼。
老李,你人模狗样的,跟着老程那个老货不学好啊。
……
暮色四合,由远而近,长安城慢慢被夜色浸没。
而孔颖达诗会上发生的一切,也开始在黑夜中逐渐的发酵,流传,在有心人刻意推动下,形成各种不同的版本。
但王子安的名头彻底响了。
最典型的表现就是,当天晚上各大青楼楚馆的唱曲便都换成了王子安新写的几首诗词。
平康坊到处流转着婉转的歌声,这边是“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那边则“平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尤其是后者,尤为被客人喜爱。
大佬嘛,谁还不喜欢这么个装逼的调调。
长兴坊内,王府。
王通直挺挺地跪在地上,面色惨白。
家主王俨目光隐隐闪着怒火。
“就因为一点昔日微不足道的旧怨和一些不必要的口角争执,你就能不顾体面地在孔家宴会上与人相争?你让人如何看待我王家子弟,我们王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近距离感受着家主的怒火,王通脸色煞白,身体瑟瑟发抖。
“今日之事,你可知错在哪里了?”
王俨稍稍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看着族中这位还算有些才华的年轻人。
“不该与那王子安作对……”
王通面色惨白,他并不蠢,现在冷静下来一想,自己之所以这么情绪失控,是活活被人坑了。
王子安那狗贼故意撩拨是一回事,崔子灏那个狗东西也没安什么好心,自己这是被人拿着当枪使了。
“看起来,你还是不明白啊。”
看着神色惨然的王通,王俨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那王子安即便是有些才学见识,又能如何?左右不过是一个乡下土财主的儿子,我们王家想要收拾他,机会俯仰皆是,跟收拾一条杂鱼又有什么区别?你错就错在,性情毛躁,心中没有静气啊——”
王通闻言,身躯猛然一震,深深的一个头磕在地上。
“多谢家主教诲,侄儿知错了!”
“嗯,下去好好反省吧,一个月内不许出门。”
望着王通失魂落魄的背影,一位族老不由眉头微皱。
“那王子安竟然敢当众辱我王家子弟,似乎没有把我们王家放在眼中,我们岂能坐视他如此嚣张狂妄——”
“稍安勿躁——此子如今声名鹊起,又占据关心黎庶的大义,不可轻动,不仅不能动他,还要助他一臂之力……”
王俨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地吩咐道。
“明日,让族中的年轻一辈都出去,带着些衣服吃食,去帮帮那些流民吧。我们王家乃是积善之家,拯危济困,向来乐见其成,岂能落人后面……”
这类似一幕,在这个夜晚,在各处悄然上演。
……
第二天一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