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安大闹王府,破门而入,强势带走王家子弟王通的消息,就像一股龙卷风,在有心之人的推动下,以超乎所有人想象的速度,迅速蔓延。
京城为之哗然。
一个是冠缨世家,根深蒂固的百年望族。
一个是惊才绝艳,名满长安的青年才俊。
甚至有消息传出,这位王子安刚刚在扫平漠北,活捉颉利中立下了不世之功。
一时间,各种猜测,甚嚣尘上。但不少有识之士,却不由暗中惋惜,得罪了庞然大物的王家,这个王子安算是完了。
本来因为忽然听到王子安与河间郡王府上订婚的消息,有点郁闷的孔颖达,正在捻着胡须在办公室和几个老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那里闲聊。
咋一听到这个消息,他忍不住手一哆嗦,险些把自己的胡须给拽下来。
“你说王子安直接打上了王家的大门去,大门都砸了?”
顾不得下巴上的刺痛,他有些忘形地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来禀报的家丁。
这是自家孙女的随身护卫,不用问,这一定是自家孙女让他过来求援的。
看起来,那孩子说是不在意,心中还是念着那个臭小子啊。
“子安那孩子性子温和,举止有礼,瞧着也不是个冲动的啊——”
于志宁一边用手擦着刚刚吃惊打翻茶盏,失手洒到前襟上的茶渍,一边皱着眉头说道。
孔颖达闻言,不由点了点头,蹙着眉头,望向前来报信的家丁。
“原因可曾打听出来了——”
“不曾,外面现在传说很多——不过,不少人说,说是王公子和那位王家的王通,可能是在春风楼起了什么冲突……”
前来报信的家丁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道。
屋子里的几位老教习,闻言都不由眉头微微一蹙,不过心中已经是有了几分猜测。
在哪种地方起冲突,还能是因为什么啊?
无外乎争风吃醋罢了。
“这王子安才华惊艳,又刚刚立了大功,可谓是前途无量,如果是为了这些青楼歌姬争风吃醋就打上王家的大门去,恐怕就有些欺人太——咳,不理智了——”
见孔颖达脸上神色不好,一位老教习一个欺人太甚的评语,临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但这个不理智的评语,却获得了大家的认可。
无论如何,那可是执世家门阀牛耳的太原王家,就连皇帝都要礼敬三分的太原王家!
“年轻人,到底是太冲动了啊——”
一位老教习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他对王子安真是颇为欣赏,挂在国子监的那几幅警句,他每天都要临摹几遍,越临摹,越觉得高山仰止,叹为观止。
孔颖达下意识地就想给王子安争辩几句,但话到嘴边,不由又咽了回去。
他倒是知道那孩子淡泊名利,但同样,他也知道,这孩子是真有点寡人之疾啊。
还是太年轻了啊!
孔颖达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他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破门而入,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得罪的问题了,这是狠狠地抽了太原王家的脸。
恐怕接下来,王子安就要面临王家狂风暴雨般的报复了。
无论如何,自己不能看着那孩子出事,希望王家能看在自己这份上,不要走上极端。
“老夫有事,要先回去一趟,这里的事务,就劳烦各位看顾了……”
孔颖达,说着匆匆起身,往外就走。这边还没出门,就听得身后传来于志宁的声音。
“冲远兄,且慢,等等我——”
一回头,就看到于志宁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几案上的物品,举步跟了上来。
“我也去看看——我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自然那孩子虽然少年心性,但也不是一个不晓得轻重的,若是没有其他原因,恐怕不会这么走极端……”
两个人在国子监穿堂过户,听到两边都是在热议王子安和王家冲突的事。
忽然有几个年轻人的对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你们说,那王子安好端端,怎么会又和那个王通起了冲突?还在春风楼闹了起来……”
“嘿——说起这个,我倒还真是知道几分内情……”
“你不说我们倒是忘了,你也是长安县学过来的,快说,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可知道春风楼现在的头牌,名躁长安的浮香姑娘是谁?嘿——说起来,你们可能也听说过,就是那位去年轰动一时的县学贪腐案中苦主刘其昌的女儿——当时啊……”
躲在树木遮挡处的孔颖达和于志宁听着这一段八卦,不由相互对视一眼,对刚才大家的猜测,不由又信了几分。
若当年真有那么一段瓜葛的话,还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