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如叶,在曲江池上划开一道轻快的水纹,恰如船上两人的心情。
孔灵儿是王子安自穿越以来,书卷气最浓,也最具有知性之美的女人,不仅熟知经史典籍,眼光见识,也都是一流的。最难得的是,她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极强。
两人聊起来,就颇为轻松。
至少,王子安在说话的时候,不需要考虑,我说的这个,会不会有些超前,要不要转换成这个时代大家能接受的东西。
老艄公听不懂眼前年轻人说的话,但他很是识趣,只是躲在船尾,安静地摇着自己的小船,尽量不去打扰两位年轻人的兴致。
渐渐地,就连王子安和孔灵儿也不说话了,两人在船头上,并肩而立,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此时,夕阳西下,橘红色的阳光打下来,衬托的两人越发的飘逸除尘,宛若一对璧人。
惹得不少路过的船只纷纷张望,投来惊艳的目光。
王子安和孔灵儿不知道的是,就在两人站在船头欣赏风景的时候,有一只稍大些的游船,也正随波逐流地漂浮在曲江池上。
“仲达兄,你看那边船头上的两位,是不是令孙女和长安侯……”
张若素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对人影,目光微微有些古怪。
“哪里,哪里……”
一听这个,本来正斜靠在船舱打盹的李纲顿时就精神起来,瞪着有些昏花的老眼,很是八卦地四处张望。
很快,他的目光便锁定了王子安和孔灵儿所在的一叶扁舟。
没办法,两人实在是太过出众,让人一见难忘,即使他如今老眼昏花,但有了张若素的提醒,只是看那气质身形,便认出两人。
“啧——”
李纲轻啧一声,眯着眼睛,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孔颖达,捋着花白的胡须赞叹道。
“年轻真好啊,想当年,老夫年轻的时候,也是如子安这般的风流倜傥,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大家闺秀,窈窕佳人,不瞒你们说啊……”
众人纷纷扭脸。
别看李纲在外人面前,一幅敦厚长者的模样,私下里顶数这老货最少诙谐,有事没事,就炫耀自己这点不知道真假的风流韵事。
反正,当年的小伙伴,坟头上面的草都已经不知道枯荣了多少回了,也不会跳出来揭他的老底。
不过,这老货动不动就跟王子安相提并论,让大家很是有些不耻。
我们是不知道,但不是不智啊。
你就说你那张鞋拔子脸吧,紧着你风流倜傥,还能倜傥到哪里去。
对大家的反应,李纲也不以为忤,反而有点乐在其中。
如今,他已经八十有三,别的没事,就逗你玩——
“昨天,我入东宫的时候,听太子言,前些时日,吐蕃使者禄东赞曾入东宫拜见太子,言语间,隐隐有想向陛下求娶公主的意思,据说,对方所属意的正是豫章公主……”
看着外面的两个年轻人,张若素忽然淡淡地提了一句。
这句话,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心思。
在坐的各位,很多跟王子安都算是老相识,自然知道王子安和豫章的关系,然后,大家就又齐刷刷地看向孔颖达。
孔颖达:……
“都看我做什么,老夫是哪种背后使坏的小人吗?”
孔颖达有些气急。
张若素看着险些破防的老友,不由笑道。
“仲达想什么呢,我们自然相信你的人品,只是想提醒你,一旦那个叫禄东赞的使者,真的代表其赞普向陛下求娶豫章公主,很可能会促使陛下尽快下定决心,提前完成豫章和子安的婚事,到那时候……”
张若素的话没有说完,但孔颖达却明白,这几位老友在担心什么。
如今,王子安府上已经有了三位妻妾,一位当今陛下的嫡女长女长乐公主,一位乃是宿国公程咬金的嫡女,当今陛下亲封的临安公主,还有一位冷艳清绝的苏苏姑娘。
若是孔颖达再有所顾忌,瞻前顾后,到最后可能连第四房的名义都捞不到。
除非,他彻底下定决心,不再考虑这门亲事。
但自己真的能拒绝吗?
一想到自家孙女,茶饭不思,日渐消瘦的小模样,他就觉得心中烦闷,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放下腰身,盯紧这门亲事,结果被陛下这个不要——
咳咳,总之,被陛下和程咬金那不要脸的老匹夫钻了空子。
他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不远处那条小船,小船上,自家孙女,与王子安并肩而立,笑靥如花,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自己孙女笑得这么开心了?
“嗯,多谢张兄提醒,此事我省的。”
孔颖达这么说,大家便很识趣地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几日之后,借着休沐的机会,准备去辋川别墅那边与几位老友一起举行诗会的事。
船上的气氛,又重新变得轻快活泼起来。几个人甚至说起,国子监几位老先生,想要邀请王子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