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虚震惊不已,没想到对方这么早就盯上了自己,而自己却毫无察觉。
他不与对方硬碰硬,脚尖轻点墙壁,身子一晃,五六道身影几乎同时闪现而出,毫无章法的窜上墙头,纵身跃出。
富家翁身子落在墙头上,四下一看,没有一个人影。他眼睛微眯,逡巡一会,实无所得,便轻轻跳下,推门进了本观大师房中。
他们两人出手既快又轻,没有惊动任何人,富家翁甫一推门进屋,将许幻山吓了一跳,张口就要呵斥。
但等他看清来人是谁,顿时将要脱口而出的话了回去,惊道:“爹,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起身走动两步,上前道。
富家翁扔下瓜皮帽,脱掉锦衣,扔掉伪装大肚的布袋,露出长衫。
这正是许正阳。
他没理会许幻山,而是走到本观大师对面盘腿坐下,笑道:“见过本观大师,小儿方才无礼之处,还请多多担待,老夫在此替他道歉。”
本观大师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缓缓点头,“正主到了。”
许正阳对许幻山摆手,“你先出去吧。”
许幻山眼睛一瞪,就要张口说话,但他一看父亲严肃的脸色,立刻不敢冒犯,乖乖听话离开房间,顺便关上了门。
出门后,他退后两步,盯着房门默然好一会,心觉甚异。
不知从什么开始,许正阳有了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不是体现在某一方面,而是全身上下,由内到外,就像换了一个人。
许幻山惊惧于这种变化,但是却不得不接受,因为这是他父亲。
……
许正阳面无表情道:“大师请讲吧。”
本观大师开口道:“恕老衲冒昧,敢问施主这些从何而来?”他说着,伸出枯瘦的手指点在纸上。
“既是冒昧,大师就不必多言了,还是快讲吧。”许正阳淡淡说道。
本观大师笑了一声,“施主假借朝廷之名行如此之事,就不怕被人知晓吗?”
许正阳眉头一动,“大师何出此言,这确是汝阳王交付在下的东西。只因汝阳王难离大都,所以将此事交付给在下,假借主人之名,并非冒名顶替。”
本观大师笑了笑,拿起几张纸,轻轻在上面掸了掸,张口便是一道惊雷:“释迦罗汉图在你手里吧。”
许正阳面色大变,双眼各自闪过一抹厉色,几欲出手。
他忍住出手的欲望,低声喝问道:“你怎么知道?!”
本观大师毫不畏惧的抬眼看他,“你既知我曾去过藏边,又来向我寻求密文解答,怎么会不知我知晓这个?”
许正阳默然无语,心头一阵懊悔,自己竟这般蠢笨,无意中就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了。
他心头瞬间有杀意浮现,两眼定定的看着本观大师,手指微动。
本观大师好似没有察觉,而是指着纸上的文字道:“咱们也算有缘,我便为你解答一番吧。”
许正阳一听,登时凝神竖耳,不敢疏忽怠慢。
……
王子虚飞身逃离后,飞快来到寺前的小沙弥处,向他问询王含章的踪迹。
小沙弥指着中央的大雄宝殿脆生生的道:“在那里。”
王子虚大喜,草草谢过小沙弥,快步向那边而去。
待进得大殿,他不由放缓脚步,左右一张望,便看到王含章在层层叠放的长明灯处。
他走过去拉住王含章,用眼神示意他出去说话。
两人在寺中寻了一处僻静之地,王子虚快速的将上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包括自己被人偷袭之事。
听完后,王含章低头沉思,不知不觉走到一棵树下,手指点着粗糙的树皮沉吟不语。
良久,他才开口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客栈等我,过不多时我便回去。”
王子虚忙道:“先生,我留在这里帮您吧,有事跑腿什么的,还能帮把手。”
自那日认下对方,他便唤王含章为先生。祖爷爷这个称呼太大了些,一旦说起便有人会问及缘故,辈分再大,也没有这般大的。
而王含章不想让自己之事在江湖传扬,便让他叫自己“先生”。
王含章闻言想着确实如此,便让他在此地等自己,他则去了本观大师处。
他悄悄去到王子虚去的屋后,担心惊动屋里的人,便只听话音,不见人。
“这句单独翻译过来,虽然通畅,但是与方才译出的前文不搭,所以应该换一种方法。你将这句的第二个字……”
本观大师好似知识渊博的老师,在殷切的教导着学生,完全没有半分高僧大德的样子。
王含章心中虽不知其中何意,但是却默默将他的话都背了下来,以期以后会用到。
房里,许正阳一边听本观讲解,一边在心中暗暗懊恼。
他得到的那张布帛佛像上,有密密麻麻的藏文,原以为是神功密法,不惜从头开始学习藏文,然后耗费巨大的精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