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头乌发慢慢膨胀,像是炸开了一样,细细的发丝变得粗壮起来,最后化成树藤,主藤抽枝发芽,长出绿色的小枝,而且越长越多,伸过去圈住母大鲵的头将之拖远了。
原地还留下了母大鲵黄色的血久久没有化去,洛梓奕走过去,熟门熟路地朝一块正好画了婴儿脸的地砖上踩了睬。
接着,地上的画动了,砖面上上下下仿佛整幅画泛起了涟漪似的。
一个深幽漆黑的地洞出现在他们面前。
“请吧。”洛梓奕语气傲慢。
夜漓与鹤青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果断地双双跳了一下去,洛梓奕一看也紧跟着下了地洞。
接着藤女、时英、竹七等陆陆续续跳了下来。
等脚踩到地面,发觉地上软乎乎的,甚至还反弹了一下,竹七高兴地蹦跶:“这是什么地方啊,真好玩。”被夜漓喝止了,地洞虽深,但这里又窄又矮,地面和天花板靠得很近,身子都直不起来,屏息一听,竟有轻微的鼾声传来。
饶是没心没肺如竹七,也瞬间明白了,捂住嘴巴,含混不清道:“难道我们是在...?”
“嘘...”夜漓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前方:“走。”
行了足有半刻之后,才看到前方有一个下降的坡道,夜漓走过去看了一眼,他们踩着的“地上”长着细密的皮毛,比猪鬃毛略长一点点,但没有那么硬,顺溜不扎手,从这里应该能滑下去。
她回头问了一嘴:“谁先下去?”
鹤青与洛梓弈同时回答:“我。”
这反倒让夜漓有些尴尬了,洛梓弈本无需征得谁的同意,也不遑多让,率先滑了下去,他一离开,他新得的小跟班藤女也立刻追了上去。
九婴的身子也不知是有多大,洛梓弈下去多时,竟一点回响也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夜漓道:“等不了了,你们先下去,我跟鹤青断后。”
竹七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伸脚试探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没时间了,别磨叽,快下去。”夜漓踹了他一脚,竹七“哎哟”一声,滚下了坡,一路又颠又撞,吓得他大喊大叫。
“这蠢东西,都让他别出声了,还弄那么大动静。”夜漓额头微微有些冒汗,看了一眼身边的鹤青,都走到这一步了,若还不能将他平安送出去,那可就太不值了。
没想到鹤青也盯着她看,还柔声说道:“别紧张,没事的。”
“我不紧张,我就是怕连累了你。”夜漓终于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鹤青温和一笑:“什么叫连累?你为我来凡间游历,为我跳崖,又为我被关锁妖塔,这算不算连累?”
夜漓不假思索道:“这都是我自愿的。”
“那这也是我自愿的。”
真是要命,鹤青本就长着一双含情眼,又媚又灵动,这会儿还情意绵绵得望着她,那眼神腻得能拉出丝儿来,叫人怎么受得了。
夜漓,你清醒一点,她恨不能在这种时候甩自己一个巴掌,刚刚在锁妖塔上层之时,他就已经表态了,人家对你没有那种意思,别再自作多情了。
其实鹤青也不能确定自己的感情,他与夜漓相识得并不久,加上这次,勉强算是第三次见面,但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倾盖如故之感,当他得知夜漓被玄宗关进锁妖塔,脑子就嗡得一响,什么也顾不得了,毫不犹豫地就要闯进来救她,甚至不惜忤逆自己的师父,自从认识了夜漓,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过得明明白白又浑浑噩噩,心里满满当当又空空落落,他本可以重回师门,但缺了她就像是缺了些什么似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夜漓在他心中已经这样重要了,鹤青只知道自己不能抛下她不管,舍了她就是舍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仿佛灵魂都不完整了。
便在他们柔肠百转,千思万绪之际,脚下的“地”动了。
“哇!”一声极其难听的类似婴儿的啼哭声传来,震耳欲聋。
夜漓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耳畔轰鸣。
九婴醒了!
“跳!”夜漓乘着自己还没有失去意识之前,大喊一声,拉着鹤青纵身跳下。
他们滑了没多久,就开始垂直下落,过了一会儿,又撞上九婴肥胖的身子,弹了好多下,速度才开始慢下来,眼看失去了下降的动力,她跟鹤青又坐到“地上”,双手朝后一推,才重又开始滑落。
夜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四面八方都有什么东西在盯着看着她似的,让她浑身不自在。
九婴啼哭不止,哭得她直犯恶心,哭得她五脏六腑都颠倒了。
忽然间,眼前由九婴庞大身躯构成的路不见了,转而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岸边,一个黑衣人向一个灰发男子下跪行礼道:“魔尊大人,您真的要将小公主放之于四海,我们魔界也不是不能养活她。”
灰发人似乎是受了伤,咳嗽了两声道:“她是龙,得水而生,魔界只有魔沼,与她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