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我又尬笑两声。
那日在彤云殿外师父也跟我说了此事。
只有师父当殿为我求情辩护,自然不足以让天帝就这么轻易地赦免我,是鹤青指名让我去东荒平定鲛人族之乱,戴罪立功,理由是我是水族妖精,行动会方便一些。
鹤青当着众神诸仙的面表述了自己的计划,说之前率领大军压境,是很快就将叛乱平息了,可是谁知那鲛人族只是假意败退,等天兵一撤,又卷土重来,如今望夜城已经沦陷,但他认为孤城难支,更希望彻底解决鲛人族与雨师国的矛盾,所以这次他打算偷偷潜入,期望可从鲛人族内部将反叛势力彻底瓦解。
他还请到了送腾蛇回来,尚还在天界逗留的龙王三太子出面,一同请旨,说现在正是武神宫用人之际,让我借这个机会将功赎罪,玄女师父也在旁附和,说东荒局势波云诡谲,据她这一年多以来的观察,以及最近发生的种种事件来看,其背后一定隐藏了巨大的阴谋。
天帝思虑再三,也许是觉得这一请求合情合理,又不好驳了三方的面子,这才答应放我出来。
但是去东荒之前有一件事我必须办,那就是安全将腾蛇送入锁妖塔。
“倒是你,”慕枫上下打量我:“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
“我...我是要...我是要回一趟昆仑山。”我不得已撒了个小谎。
“回昆仑山做什么?”鹤青问。
“不知道,是蕊芝喊我回去,蟠桃树已经开过花了,马上就要结果,可能是...可能是人手不足,忙不过来,想让我回去帮忙吧,正好,我也想在去东荒之前回去看看,去看看那棵我亲手栽的蟠桃树怎么样了。”
我假意叹息:“唉,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还能不能吃到水灵灵的蟠桃了。”
鹤青笑笑:“一定能的,正好我也好久没有去昆仑山拜见王母了,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啦。”我提起裙子,抬脚就想溜,鹤青叫住我:“阿善。”
“嗯?”我回头:“怎么了?”
“小心点,早点回来。”鹤青忽然没头没脑,郑重其事地嘱咐我。
我一愣,点头答应,一溜烟跑没了影。
一直顺利下到凡界我才松了口气,脑海里反复回味着鹤青的话。
莫非他已经察觉我要做什么了?
不会吧,像我这种小仙,私自下凡可是重罪,鹤青是天道的守护者,视维护六界秩序高于一切,不仅是他,武神宫各个奉令唯谨,不懂变通,包括慕枫和入宫没多久的南宫明,都在他潜移默化下逐渐变得恪守成式,尤其南宫明,年纪轻轻居然这么老套,简直食古不化。
鹤青若是知道我偷跑下界,做这么危险的事,他会听之任之?
不不不,我暗自摇摇头,一定是我的错觉,是我想差了。
我与腾蛇在银堇山山脚汇合,她用一块破旧的麻布裹在头上,两只眼睛东张西望,十分警惕。
腾蛇看上去越发憔悴了,想来是旧伤未愈,近来又东躲xz,疲于奔命之故。
我先替腾蛇疗了伤,又把师父给的灵药喂了她几颗。
“我已经没事,”疗伤到一半,腾蛇说:“这里距锁妖塔还有一段距离,还是留着些气力...”
我满不在乎道:“怕什么,你也太小心了,那些天兵现在指不定在妖界什么地方搜寻呢,哪里能猜到我们会来这里。”
“来吧,”我说:“这可是你最后一次看外面的世界了,锁妖塔由天界重宝加持,任何人都不得破坏,一旦你入了塔,再想出来,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我看着此地山清水秀,天光晴明,万里无云,深吸了一口气,问腾蛇:“你...后悔吗?为了保命要以自由为代价。”
“其实你也不一定非要躲进锁妖塔,”我说:“天地广阔,天界也不一定就真的能找到你,那堕神刑苍不就外逃至今都没有抓住吗?”
腾蛇看了看怀里的蛇蛋,摇摇头:“太危险了,这是我唯一能平安养大这个孩子的办法,”腾蛇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怅然说道:“至于我,那是罪有应得。”
“好在妖族寿命绵长,我无所谓,但这孩子是无辜,他什么都没有做,希望他有朝一日能重见天日。”
腾蛇化出蛇身,游走到瀑布边尽情品尝甘冽的山泉。
这时,耳边飒飒的山风忽然静止了,仔细一听,连山中鸟兽的鸣叫都听不到了,唯有面前的瀑布飞流直下,一泻千里,如雷声轰鸣,山谷回响。
那瀑布虽然不宽,但很高,所以依旧壮观,从飞瀑中喷溅出来的水雾细如烟尘,在山林间弥散,给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我却注意到那挂在瀑布边上的虹霞忽然不见了,抬头一看,原来是天色忽然暗了下来。
我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小心!”我本能得喊出来,但声音被瀑布声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