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彻底将这平和的表
象打破。
“啊啊啊啊啊啊啊!”
“鲛,鲛人!”
雨师国的子民痛恨鲛人,就跟九重天的众神诸仙痛恨魔族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或许已经忘了当初为何恨,但这种莫名的恨意代代相传,始终不曾抹灭。
只见不远处的河岸边,劳作的人和妖忽然四散开,围成一个圈,一个身材高大,披着麻布,裹着面巾看不清楚脸的男子被团团包围。
“细作,是细作!”
“是鲛人派来的细作!打死他!”
“打死他!打死他!”
这些普通的子民,凭借着内心最朴素的恨意,克服了恐惧,向那疑似的鲛人发起了攻击。
鲛人身材魁梧,行动却十分灵活,举起地上的布袋,朝人群扔去,好巧不巧,布袋里装的是辣椒面,还意外被扯开一道口子,辣椒面撒出来,呛得周围纷纷咳嗽不止。
“别让他跑了!”雨师国子民们不依不饶。
附近的官兵立刻拔出武器,与那细作打斗,原本井然有序的码头顿时乱作一团,官兵中有一凸眼大嘴的鲶鱼怪,举枪刺向对方,虽没得手,但将那人的面罩给刺落下来。
周围人顿时一阵惊呼,居然都是在惊叹那鲛人的样貌,虽然他耳边的鳃没有完全褪去,肤色微微泛蓝,眉弓上还有几片鳞,但比起他的俊美面容,这些的缺点根本瑕不掩瑜,或许在鲛人眼中,这还是英俊的标志。
连官兵都纷纷垂下手,看得呆住了。
由于站得比较远,所以我没看清那能阻止纷争的美貌,很有些可惜。
那龟国主一听到有鲛人,还以为是要来行刺他的,跑得比谁都快,躲得比谁都远。
“什么?哪有鲛人,哪有鲛人?鲛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龟国主大惊失色。
“护,护驾!护驾!”
龟国主顾不得下属劝阻,扭头就要逃走。
我决定暗中帮一帮那鲛人。
毕竟这样一副好皮囊,都没能在近处欣赏一番,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
而且那鲛人似乎并不想伤害这里的人,那些没有武器的人即便朝他攻去,他也只是用背部或者肩膀将人顶回去,没有下重手,冲着这一点,我想他也不是一个坏人。
传闻中鲛人残忍好斗,天生具有掠夺性,男鲛身轻体健,武力值极高,女鲛则妖娆妩媚,擅用歌声迷惑,若是往来船只上的船员禁不住歌声引诱,那便要大祸临头了,鲛人不但会把船上物资洗劫一空,更是会将一船的人全部杀死。
据说这种情形在东荒延续了好千年,鲛人族在东荒烧杀抢掠,搅得沿海一带很不太平,直到龙族领了天命,成为四海之主,接管此地,与鲛人族发生激烈冲突,后来龙族大获全胜,鲛人族被赶上岸,四分五裂,再难成气候,生存空间一再受到压榨,为了活下去,只能成为被人踩在脚下的雨师国次等子民。
而如今,从龟国主的态度就能看出,雨师国举国上下,多少有些谈“鲛”色变,情势扭转,鲛人们再也不甘心屈辱得活下去,反抗的火焰熊熊燃烧,炙烤着整个国家。
眼前雨师国的官兵们仗着人多势众,用渔网套住鲛人,在鲶鱼怪的指挥下,齐齐用鱼叉刺向他。
鲛人腹部中了数下,饶是腰杆子再硬也不得不直挺挺地跪倒在地,一时鲜血喷溅,浸染码头。
令人惊奇的是,鲛人的血居然是蓝色的。
周围不论是官兵还是雨师子民都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仿佛沾到了什么脏东西。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想上前阻止,便被慕枫拦住。
“他什么都没有做,是,鲛人族挑起叛乱,那是不是意味着所有鲛人都有罪都该死?不能审都不审就随意处置了吧。”我瞪了他一眼,大声质问道。
“无辜?”这时,那逃跑的龟国主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鲛人哪有无辜的。”
他说话时上唇的两撇小胡子一耸一耸的,让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胡子上,根本没兴趣听他在将什么。
兴许是觉得危险解除,又跑回来像模像样“主持大局”了。
这行为与天神院的麻雀仙人简直如出一辙。
“鲛人自古以来就一个肮脏卑贱的族群,品行低劣、狡猾且不讲信义,根本死不足惜。”龟国主拔高了嗓音说道。
“是是是,”我忍不住出言讥讽:“如国主这般弃子民于不顾,便是高洁守信了。”
龟国主吹胡子瞪眼:“你...”
“阿善。”鹤青轻声喝止。
“请国主见谅。”出于礼节,鹤青朝龟国主点头致意,但显然说不出什么好话,还没等龟国主回礼,便转过身来,将那国主晾在一旁。
我冷哼一声,默默翻了个白眼,暗自吹了声口哨。
地面忽然抖动了一下,在码头上打斗的雨师官兵连同民众同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