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将手中小刀抛了半圈,茜伯尔精准地二指捏住刀身,红黑色的血顺着刀锋缓缓滴落,那银白的刀身已经染成了一片猩红。
地上,美雅图全身抽搐,皮肉分离,脸上血肉模糊,连鼻子眼睛在哪都找不到,茜伯尔已经将它们全部碾成碎泥。
在刚刚的短短十分钟内,她展露了出色的屠夫技巧,将地上的美雅图化作了猪狗般的猎物,刀刃切割之间筋骨分离,像在进行一场处刑的艺术。
“你的石板。”她转过身,染着血的手递出,将染上星点血迹的佰神石块递给苏明安。
她的眼神很静,脸上有着一层浅淡的晕红,像没意识到她刚刚做了什么恐怖的事,屏幕外亿万观众却被她吓了够呛。
苏明安接过了石块。
自从进入了这个祭场后,唯唯诺诺的茜伯尔好像突然放开了自我。不仅果断杀死了破,还以一种残忍而漫长的手法虐杀了美雅图。此时,脸上染着血的她就像个疯子,她白发披散,眼神幽暗,手染鲜血,配合着屠宰场这诡异的黑暗,如同在夜色中伺机杀人的恶鬼。
上空铁钩悬挂的肉猪尸体在夜风中微微晃动,红袍的杀人鬼站在红黑的腐烂间,手上银白的刀刃泛着一层雪寒的光。
她披着一层红袍,像披着困兽漂亮的皮毛,莫名有一种病态和绝望感。
忽地,旁边壁炉的火焰跳动一下,发出一声极轻的“吡啵”声,她微微动了动,将匕首收回了腰间的刀鞘。
此时,苏明安深刻意识到了这位引导者的极度不正常。
他很难猜测,究竟是她的性情本来如此,她先前是一直在为了生存而伪装,是她为了和他同行,而故意装作胆小懦弱。还是她的精神受了什么影响,才会变得如此残忍?
“你”他开口。
茜伯尔打断了他的话语:
“美雅图。特伦米苏农场的实际掌权者,伪装为农工身份,在农场引诱外地人。他设置陷阱,捕获小部族的族民,买卖奴隶,将他们开膛破肚,凌迟血祭,手段极度残忍,迄今为止,特伦米苏农场附近的受害者已经有三位数。
而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唤醒传说中的佰神。他想以这些卑贱者的生命,唤醒能够庇佑穹地的佰神,他认为这是极度正确的行为他觉得,背负这种杀戮罪恶的他,是一位最为虔诚的信仰者。”
茜伯尔将她有着冻疮和厚茧的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动作缓慢而轻柔:
“人类信仰神明,本就是一种自由。但所有的自由不加以限制,都会造成强者对弱者的剥削。甚至于,他们会为此套上一层大义的名头,以所谓虔诚的信仰作大旗,美化他们高尚的行为。”
她说着,抬起手,擦掉脸上的血点:
“但什么是高尚,什么是虔诚?根本就没有人要求他们背负这种罪恶。
自私者以无私作幌子,卑劣者以高尚为旗帜。大部族压迫小部族,小部族压迫被放逐者,借助“信仰”的名号进行压制与统治。
在这片穹地里,如此虚伪之事比比皆是。
我刚刚,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吓到你了?”
她放下染满血的帕子,三指松开。
白红相间的方形布块缓落,渐渐盖在美雅图死不瞑目的脸上,盖住了他眼底里的不甘与贪欲。
不知他在这短短的十分钟间,是否为这种亲身血祭佰神大人的“高尚”行为而感到满足?
又是否,他会为这强行施于他人的献祭,而后悔过?
茜伯尔不再看地上这具狰狞的尸体,她背起靠在一边的猎枪,走向站在门口的苏明安。
夜风吹起她水银般流泻的白发,似溶入黑夜的飞絮。她的眼在壁炉的火光下,染上黏腻的蜂蜜色泽。
“我知道你的疑惑,我的目标是成神。和破一样。”她说。
“为什么你这么想成神?”苏明安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如果我获得神明的力量,便可以改变一些东西。”她说着,眼神很亮很亮:
“我想打破那面黑墙,消除世代的诅咒,让穹地里的人都得到光明与自由。”
她说着,眼里有着一股原野般的平静。
没有人注定要背负诅咒而生。
她要他们,每个人,都能在阳光下生活。
“明明连自己活下去都很难,现在倒是想着成神了。”苏明安说。
“你不是位次第一的冒险者吗?”茜伯尔说:“这几天,观察过你的行动,还不许我有点野心吗?”
她说着,语声坚定:“我和破不一样,他想伪装成佰神。我则想成为一名新神,这样一来,我无需收集黑羔羊、黑乌鸦、黑蟒蛇的三大权柄,只要拥有自己独特的权柄就好了我已经拥有了我自己的权柄预言,还差信仰和能量。能量的话,只要赢到最后,我就能获得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