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电视的画面中,房门合起,像一声沉重的墓碑落下,隔绝了绝望的白发青年的视线。
莫言坐在直播屏幕前,怔怔地盯着这一幕——他知道,这或许是他见他二哥的最后一面了。
隔着一个屏幕,一整个世界。
莫言亲耳听到了残酷的事实,和他一起长大,一起练剑的二哥……真的成为了特殊身份者,再也回不来。
他还记得在小时候,二哥会经常给他带有趣的城里小玩意儿。
泡泡手枪,溜溜球,棉花糖,旋转魔方……
莫言,这些都是你的,拿去玩吧,二哥不跟你抢。】
没事,玩吧玩吧,这些就是二哥专门带回来的,你是我三弟嘛。】
你是家里最小的,二哥我会让着你的。】
……
二哥会一直让着你的。】
……
“为什么……”莫言轻声呢喃。
他的身边,洁白的病床上,精神受创的大哥莫笑,呆滞地盯着电视屏幕,宛如一个僵硬的植物人,对外界失去了反应。
在看到屏幕里莫问的泪水时,已经很久没说话的莫笑,眼角突兀地现出一滴泪。
疯了的莫笑依然没意识到外界发生了什么,只是,他明白,似乎发生了一件很悲伤的事,让他僵硬的双眼不自觉地落下泪来。
“……哥哥的精神疾病还没好,二哥回不来,我身边没人了,我该怎么办……”
莫言伏下身,卧在病床上,隐约的湿意泛滥,他在压制他的哭声。
他习惯用“二哥”来指代莫问,用“哥哥”来指代莫笑。
至于“大哥”,那代表着白沙天堂里的那个大哥,是莫言对苏明安的专属称呼。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三兄弟的合照。个头高大的哥哥莫笑乐呵呵的,略矮一头的二哥莫问对着镜头比“耶”,作为三弟的莫言抱着剑傻傻地站在一边,他们身后是绿意萦绕的太华山。
但现在,没有人能这样开怀大笑,也没有人能再聚在一起,拍这样一张合照。
不仅是故乡远去,人也不再来。
有的人已经走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遥远。
“如果我能再强大一点,如果我也成了特殊身份者,我是不是……能把二哥带回来?”
“不,不可以这样想,还有哥哥莫笑,我要照顾莫笑……”
“可是,可是……”
寂静的病房里,只有青年低低的哭声。
“我,没有办法了……”
“大哥……”
“……”
“……我不能连累大哥……”
……
……
“——哎,你们看,街边怎么睡了个人?”
“看衣服是有钱人,手上还有个人腕表呢……”
“正好三区的‘市场’要进货,一个人能卖不少钱。”
“我们怎么还要干这种活……娘的,真羡慕那六号街的赌鬼男人,他把女儿一卖,自己舒舒服服享乐去了,我怎么就没有这么漂亮的女儿……”
听到有人的声音,苏明安瞬间惊醒。他的睡眠一向很浅,风吹草动都容易让他醒来。
此时是深夜,街边的路灯由于年久失修而黯淡,黑暗中能看见几个高大的影子。
他们手持枪械,似乎在望着这边,有人走上前,想抓住苏明安的肩膀。
……边缘区居然乱到这地步,他在路边睡一觉,都会遇到想要拐卖人口的人。
苏明安拽住那人伸过来的手,一拉,左手重拳出击!
hp287!】
不高的伤害数值跳动出来,那人只是个普通人,被打了一拳,眼珠子一突,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
“咔咔咔”几声,几人瞬间抬枪,警惕地对着苏明安。
“不许动!”一个黄头发的人高声道,他举着枪,一点一点靠近苏明安:“取下腕表,举起手来!”
“希可。”
苏明安只是呼唤一声。
下一刻,白光一闪,罩着蓝色防御罩的轮椅自动撞击而出,几人立刻开枪,子弹却透不进分毫。
“嘭!”“嘭!”“嘭!”罩子撞上他们的身体,像是一辆大卡车迎面冲了过去,几人东倒西歪,身上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倒在地上不断哀嚎。
苏明安停下轮椅,看向唯一一个被他放过的男人,那是个吓得原地发抖的中年人。
“你刚刚说,有个赌鬼男人卖了女儿?”苏明安盯着中年男人颤抖的眼珠:“那个女儿叫什么?卖到了哪里?”
“啊,啊啊啊,别杀我!!”男人吓坏了。
“我问你——”苏明安单手拎起他洗得发白的衣领,盯上对方浑浊的双眼:“那个被卖的女儿叫什么?”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尽管他给小眉留下了一只白猫,但一个善良到软弱的人很难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