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的、无法反悔的、不会再有‘下一次’的那种情况下……”
“稍微考虑一下自己吧。”
“当然,如果你还是想这么做,我也依旧不会阻拦你。”
“你,还有你们,诺尔,玥玥,山田……我都希望你们……不要把自己视作工具。”
吕树的眼瞳微微颤抖,他的长刀已经蓄力完成,顺着惯性落了下来。而他的一句“那你呢?”被淹没在响彻的能量声中。
“唰——!”
一声剧烈的撕裂声下,长刀一斩而下,树皮被斩开。
他们冲了进去,宛若冲进了一个漂亮的水晶洞。
世界树内部犹如一条宽阔的星河,晶莹剔透的树液沿着树壁缓缓流淌,像是无数闪烁的星辰。树根盘绕交错,仿佛编织的水晶色丝网。
世界树的本体——一颗十米高的大树,就在这广阔而无边无际的水晶洞正中央,延展着无数晶莹的丝线。
他们的位置在最边缘,离世界树的本体还很远。
“嗒嗒,嗒嗒,嗒嗒。”
殷红的血滴落而下,渐渐漫开,在翡翠色的地面泛着妖异的色泽。脚步在光影的交织中格外沉重。
像是月光。
月光流淌在一路的鲜血上。
一张面具忽然“啪嗒”一声落在地上,露出吕树鲜血纵横的脸庞。他无力支撑身体,连黑刀都握不住,向前倒去。
苏明安扶住他。
到极限了。
强行吞服不兼容的神格,全力一击后,到这里是极限了。
“滴滴答答……”
殷红的血落在地上,留下轻重不一的痕迹,吕树全身都在冒血,像一个被扎破的气球。
“……我看不见了,苏明安。”吕树说。
他茫然地向前看,视野黑蒙蒙的,让他想起自己躺在山坡上最后等死时,也是这样黑黑的。
还好抵达树内后,枝叶没再攻击他们,树内非常平静。但树内似乎有规则限制,无法飞行和使用位移技能,只能徒步行走。
还真像……朝圣一样。
世界树真喜欢给自己打造装模作样的规则。
“没事,到这里就可以了。”苏明安扶起吕树,背着吕树向前走。
诺尔的头装在行囊里,挂在他胸前。
似乎是防水不太好,行囊渗出血迹,隐约可见一撮金色毛发。
苏明安仰头看,遥远的视线尽头,树下坐着一个背影。
——那是,世界树的化身吗?
那背影在喝茶,姿态闲适。座椅太高了,挡住了那身影的发丝和衣着。
苏明安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吕树的血和诺尔的血往下滴,一个滴在脚步前,一个滴在脚步后。
脚步前的血,被他踩碎,留下一个个模糊不清的血脚印。
脚步后的血,淅淅沥沥地流了一路,呈现清晰完整的圆形,像一朵朵盛开在晶莹地板上的血色腊梅。
他踩着他们的血,一步一步往前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在这安静的间歇期,他听到背后喘息的声音。
吕树在抓紧最后一刻时间说话。即使二人都不提,但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真的没有“下一次”,对于吕树这个无法复活的人来说,这就是最后的人生了。
吕树不是玩家,和诺尔他们不一样。
这最后的时间,作为将死之人,合该把所有话都说出来。因为再不说,可能再没机会了。
“苏明安,我们其实很幸运。”
“嗯?”
“诺尔之前跟我说过,他小时候在街边看了你一眼。我小时候也遇到过你这样的好人。玥玥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
“嗯。”
“那时街边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苏明安听到吕树的呼吸越来越轻:“没有想什么,那时候我应该在想晚上作业怎么做,明天数学考试怎么办,英语每天还要听磁带……”
吕树微不可察地笑了声:
“苏明安,那时你虽然没有察觉到我们,但你光是存在,对于我们就很幸运了。”
……吕树居然很会说话。
但很快苏明安反应过来,是他以前对吕树的刻板印象太深了。其实,不仅仅是吕树,对于诺尔,他也没有非常完整地了解过。不然,该怎么解释如今诺尔冰冷的头颅,就悬挂在他前胸?
血迹落在他后颈,也是冰凉的。
他清晰地感知到吕树的生命在流走。
枝叶垂落,每一片树叶都晶莹剔透,如同镶嵌着无数宝石的翡翠,微风拂过,发出悦耳的铃铛声,仿佛是精灵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