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到底也是一个大家小姐,泼人一脸茶水,这举止已经有些出格了,若茶杯是“砸”出去的,就算是曹映雪的错处,也难免会让人觉得她没得轻重,下手太狠了。
“这秋后的蚂蚱,我原是不打算理会,由着他们上窜下跳地蹦跶,但,”周令怀端了茶杯,倒掉了杯里的凉茶,重新拿了茶斗,瓢了一斗茶斟进了杯里头:“这要蹦跶太过,让我心里不痛快了,就少不得要先断了一条腿,让他蹦跶不起来才是。”
暗卫心里一“咯噔”。
周令怀端起茶碗,低头嗫了一口:“把花会上的消息送进宫里去。”
暗卫连忙低头:“是!”
空气也变得安静,小几上的茶烟一丝不苟地向上升腾。
过了半晌,沉邃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走吧!”
车夫拉住马缰,低头打着响鼻的黑马,顿时仰头轻嘶,就转了一个方向,“哒哒哒”地朝暗巷外头走去。
耳边响起了车轱辘声,周令怀掀了车帘。
一辆马车地从旁边经过,车窗开着,马车轻轻颠动,掀了里头的挂帘,隐约窥见虞幼窈侧颜处,发红的眼尾——
荏柔纤弱!
周令怀双手倏然紧握,伴着细微的咔嚓——”声,手里的汝窑茶碗应声而碎,轻微的声音短促,尖锐。
令人不安的气息在车内缓缓流淌……
直到旁边的马车,渐行渐远,周令怀才收回了目光:“去食膳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