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刚刚坐在地上休息了才不到四五分钟,母亲张李氏便丢下锄头,急匆匆的赶过来,满脸关切的对张然询问道:“然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如果太累的话就回家休息吧,剩下的这点田,我和穗儿半天就能干完...”
“呃”张然挠了挠头,母亲这种“超额”的关心,让张然有种沦为“妈宝”的感觉。虽然张然很能理解母亲在即将绝望的时候忽然“失而复得”,又唯恐再次失去的那种焦虑感。但说实话,这种仿佛在“看小孩”般的待遇,依然让张然深感“受宠若惊”,并大感有些吃不消。
“阿母,我没事,您别担心!”
张然起身拉着母亲的手,连忙安慰了道道:“我刚才只不过是感觉稍微有点累,所以才打算坐下来休息一下,并没有哪里不舒服。况且,您不都看到了么,我的身体基本已经好了,能跑能跳,一口气还能吃两大碗粟米饭...”
“呵呵...,什么跑啊跳啊的,你这孩子就会瞎说...”见张然似乎真的没有大碍,张李氏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然“委屈”道:“我哪有瞎说,我早上明明吃了两大碗饭的...”
“好了,好了,不跟你贫了,既然你没事的话,那阿母就回去干活了!”
说着,张李氏就要转身,回到田里去继续除草了。
张然见状,连忙拉住母亲的手,劝道:“阿母,就剩下不到两亩地了,咱们今天一上午就能把活儿干完了,您还着什么急呀!还是坐下来歇歇脚,等下再去干活吧!”
“那...那好吧”张李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母子两人回到田垄上坐下来之后,张然望着眼前田地里一片稀疏的禾苗,不由担心道:“阿母,我感觉咱们地里的庄稼长势好像不太好,你说咱们今年的收成会不会以此减产呀!”
“这个...”张李氏迟疑了一下,脸色有些沉重的回答道:“这个不太好说,不过,以往年的经验来看,多多少少还是会受一些影响的!”
张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顺势问道:“那您估计,咱们今年秋收的时候,每亩地能收多少呀?”
张李氏想了想,语气有点低落的回道:“如果不出意外的大概只有两石出头吧!”
“两石...”
听到这个数字后,张然的心不由为之一沉。这次他之所以把母亲拉过来问长问短,主要还是因为看到这田里的景象后感到非常担心。
但因为心存顾忌,张然不敢直接开口询问粮食的产量,只能借着禾苗长势不好这个问题,顺势问一下自己最关心的粮食产量问题...
尽管心里早有了一些准备,知道现在自家地里的粮食产量,很可能不如后世那么多。但当张然从母亲那里得知,每亩地每年只能收两石的时候,张然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张然昨天已经偷偷向妹妹张穗儿询问并验证过了,现在的一斤大约只相当于后世的半斤。而一石粮食约为一百二十斤汉斤,只相当于后世的六十市斤。两石加起来,也才一百二十多斤而已。
“一亩地一年收一百二斤粮食,这要是放在后世,怕不是相当于绝产?”
一想到后世北方两季轮种,平均亩产一千斤出头的玉米和小麦,以及南方一年两到三季,每季一千多斤的水稻,以及袁爷爷那亩产近两千斤的超级杂交水稻。再想想现在每年每亩地只能收一百来斤的粮食...
“这还是可以引清水河河水灌溉的上等溉田...若是换成另外二十多亩旱田或者山田,怕是连后世粮食平均产量的二十分之一都不到吧!”
这么一算下来,张然忽然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难怪家里穷的跟个鬼似的,这他喵的一年就收这么点粮食,还要交那么多税。没被饿死已经够了不起的了。还想靠种地发财,做梦去吧!
经过这两天的田间劳动,张然深切体会到古代生活的不易,更清楚古代田园生活,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美好,充满诗意。反而处处充满了心酸与苦痛。
“春耕、夏耘,秋获、冬藏,伐薪樵,治官府,给徭役...
春不得避风尘,夏不得避暑热,秋不得避阴雨,冬不得避寒冻,四时之间亡日休息;又私自送往迎来,吊死问疾,养孤长幼在其中。勤苦如此,尚复被水旱之灾,急政暴赋,赋敛不时,朝令而暮当具...”
一想到自己以后一年到头,不停在田里忙碌,竟然就只能收不到两石的粮食,就这点粮食自己吃都嫌少,但还要交田税...等过两年,成年之后,还要交算赋人头税,服徭役,张然就有一种极为淡疼的感觉...
难怪家里明明有十亩溉田,种的都是粟,却只能天天吃豆羹...地里一年就这点产量,能吃上豆羹已经很不错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看来靠种地来致富,改善生活,短时间是不可能了啊!”
本来张然以为家里有三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