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然只需五天就能把羊毛制衣的技术给搞出来,天子以及卫青不由纷纷露出欣喜之色,看向张然的目光不禁愈发的和善了。
有感于张然又为他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而且还是对军国大事都非常有帮助的良策,天子不禁动了赏赐张然的念头。
不过,考虑到对方现在才不过十五六岁而已,并且身上已经有了宿麦轮种,孵鸡,羊毛制衣等为数不少的差事,天子也不愿继续给对方再添重担了。更何况,揠苗助长的事情,对于对方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所以天子觉得,最好还是缓一缓为妙!
这职位上赏赐不能给了,那就只能从财物以及荣誉方面来嘉奖了,至于该选哪样,天子也尚在犹豫以及考虑之中…
见天子面露沉思之色,卫青以及张然都不敢打搅,只能屏住呼吸,耐心的等待着。
“嗒嗒嗒”
而就在此时,温室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位身着黑衣的宦者,小步进入温室殿内,并疾步向天子所在的御榻走去。
听到声音,天子微微皱起眉头,看向来人,有些不悦道:“好大的狗胆,没看到朕正与卫将军及张卿议事吗?给朕滚出去!”
来人见勃然大怒,顿时慌了神,连忙跪倒在地,猛地叩首道:“回禀陛下,奴有急事要禀告陛下!”
天子冷冷的看了殿内跪拜的那个宦者一眼,语气微寒道:“汝有何事要奏,给朕从速道来!”
宦者如蒙大赦,连忙微微抬起头,回答道:“一个时辰前,奴奉命前往廷尉府牢狱之中,给罪徒主父偃传旨…巴拉巴拉…然,主父偃却对臣言道,他愿以宫刑代死,臣不敢擅自做主,特来请陛下圣裁!”
“主父偃…宫刑?”
听到宦者的话,刘彻的眉头狠狠一皱,都快拧成一个疙瘩了,他沉默良久,心中也依然是万分纠结,不知道该不该给主父偃一个活命的机会。
平心而论,刘彻对于主父偃的才华还是非常非常欣赏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在见到他的文章策论之后,就激动的说出:“公等皆安在?何相见之晚也。”这样的话来。典故,相见恨晚之由来。
不过,主父偃这次实在触及到了刘彻的逆鳞,他居然敢背着刘彻这个天子向诸侯王索贿,收取贿金高达数千金数千万钱,实在让刘彻感到愤怒。
在刘彻看来,朕平时可没亏待你,一年之中四次给你升迁,让你从一介布衣,做到九卿之高位,权倾天下,又赏赐给你辣么多财物,都足够你养几千门客了,居然还贪心不足,敢索贿,这是找死!
更何况,这次主父偃直接逼死了齐王,并且又得罪了满朝文武公卿,以及全天下大部分的诸侯王,实在是取死有道。是以,刘彻也不愿顶着如此大的压力,赦免主父偃的罪行。
不过,考虑到卫青这个主父偃的举荐人还在身侧,刘彻也不让给卫青难堪,所以他还是忍着怒气,对身旁的卫青道:“仲卿,此事汝如何看?朕该不该饶主父偃一命?”
卫青闻言,不禁长叹一声,俯身对天子拜道:“伏为陛下圣裁!”
跟在天子刘彻身边足有十来年来,朝夕相处之下,卫青对于刘彻的脾气还是非常了解的,所以,他深知,此刻以他的身份,真的不宜再说什么了!
他卫青固然在天子这里有几分薄面,但这面子也没大到一天可以为同一个人求两次情的地步。
该做的,能做的,卫青都已经尝试过了,此刻若是他还不知进退,敢为主父偃求情,那么非但不能给主父偃带来好处,甚至有可能会激怒天子,使主父偃立即身首异处。
听到卫青的话,刘彻冷哼一声,有些不耐烦的挥袖道:“看在仲卿的面子上,朕便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准其所奏!汝等下便从廷尉那里,将主父偃提出,带去蚕室着人施刑吧!”
“唯!”跪在地上的宦者,闻天子之令后,连忙俯身一拜,这才敢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尔后,宦者小心翼翼的躬着身子,一点一点的向殿内退去。
本来在从张然这里得到了解决北地驻军衣物问题的刘彻,心情还是很不错的,但被主父偃的事情这么一闹,刘彻的心情顿时暴躁起来。
当刘彻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过一旁坐立不安,欲言又止,表情极为纠结的张然时,不禁大皱眉头道:“张卿,汝之身体,有疾乎?”
听到天子的询问,张然忽然一咬牙,下定决心,并躬身向天子拜道:“回禀陛下,臣并非有疾,而是想为主父偃求情!”
“为主父偃求情?”刘彻闻言后,眉头皱的更深了,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张卿与主父偃是何关系?又以何身份代他向朕求情?更何况朕不是已经饶主父偃一命了吗?张卿还求什么情?”
张然见状,心中有些无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回禀陛下,臣与主父偃素不相识,也从未谋面!若真的说有什么关系,大概可能是敌非友!”
“哦…”听到张然这么一说,刘彻倒是有些理解,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