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入高空的金色身影,以一个直角急拐,在天空划出一道长长的金色轨迹,朝西方飞去。
大周都城,临天府内。
毕冉离去之后,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天玄军和神秘的‘天玑’,还在排查事情的起因。
白布黑布悬挂在南城的各家各户。
城内诸多受到牵连的老百姓,活下来的在清醒之后哭天喊地,难以接受突如其来的变故。
很多人杀死自己的邻居、家人、好友。
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在事后却历历在目,在脑海涌起,且非常的清晰。
世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痛苦?
对于一个人来说,自己和自己人互相残杀,是世上最为残忍的事情,也是最灭绝人性的事情。
醒来后承受不了如此打击的人,多半会选择自杀,而剩下的一般终身在梦魇中,在疯疯癫癫之中渡过。
这是毕冉的恶,也是罪孽。
……
“什么?那个骚动是毕冉引起的?”
郊外,与余竹溪还有许南笙会面的柳寻墨满脸震惊的反问。
“虽然我们也不愿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许南笙很笃定的回复。
“南笙,余老前辈,你们确定看的一清二楚?”
柳寻墨内心抵触这个事实,因为他始终难以相信那个曾经心怀天下百姓,珍惜和平的毕冉如今变成如此模样,一时半会他接受不了这样的变化。
“师兄,所实话,我看的非常清楚。”
“那绝对是如假包换的毕冉,虽然周身被金色的光芒包裹,还有那一头金色的长发与我们印象中的形象截然不同,但那张脸不可能看错。”
“而且说难听一点,他现在就好像个疯狗一般,差点就把我给吃了!”
许南笙心有余悸的简述。
“余老前辈,你怎么一直沉默不语?”
柳寻墨期待着余竹溪反驳许南笙描述的情况。
但等来的却是一声叹息,这也侧面的肯定了许南笙的说法。
“毕冉……”
柳寻墨有些失魂落魄的后退半步,身上的蒸汽外骨骼重甲在移动的时候,甲片之间碰撞摩擦形成了不太悦耳的哐哐声。
“啊啊啊啊啊……”
转身,抡起被铠甲手套包裹的拳头,狠捶身后的树干。
铁甲片撞击树木沉闷的声音在林里回荡。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虽然他曾经欺骗过我,但是,但是……”
“啊……!”
重重的一拳,直接将身前那颗有脸盆粗的树干捶断。
大树重重的倒下,轰隆的声音中,柳寻墨垂首紧握双拳。
“寻墨,你和毕冉两人是老道我这辈子的忘年至交,还记得十年前在博多里那一场既特别,又酣畅淋漓的特训,那是何等的别出心裁,至今依旧历历在目。”
“何曾想过会有今天这样让人难以接受的情形呀!”
余竹溪内心郁结,低垂着眼帘。
“博多他们回来了没?”
柳寻墨咬牙问道。
“应该没有,老道我还没来得及和他们联系。”
余竹溪情绪低落,摇头回道。
“不能让他这样下去,绝对不能让他这样下去!”
“他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柳寻墨缓缓抬起头来,坚信毕冉的事情绝非那么简单,一定是出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变故。
“你的意思是?”
余竹溪听柳寻墨的念叨,深感不妙。
“别冲动……”
余竹溪急忙制止柳寻墨冲动的想法。
“难道坐视不理?”
“就如天地会众人七年前放任吴三桂、耿精忠之流坑害天下百姓?”
“你们做得到,我做不到……”
柳寻墨此刻情绪异常的激动。
这让他想起了过去的种种,尤其是十年前那杀死毕冉两百次的奇葩特训。
“毕冉,我们再次会面,就是拔刀相向的结果吗?”
余竹溪拍了拍柳寻墨的肩膀,叹息一声道:“你先冷静,我和博多联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许南笙见柳寻墨如此激动,便也劝解道:“师兄,还是等余老前辈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再做打算吧!”
柳寻墨斜眼回望,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低声说道:“那好,这期间,你们不要干扰我,那吴三桂已经病入膏肓,我不能让他自然的病死,我要亲自手刃他。”
“毕冉,我也会亲自将他带回来的。”
说完之后,他戴上厚重的头盔,翻上重甲覆盖的黑色马匹。
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留下余竹溪还有许南笙在林里。
“希望事态没那么严重。”
余竹溪望着柳寻墨骑着马离去的背影,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