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音响起,钢制的门自动关上,施琅父子正式被收监。
张大彪插着腰对虎仔说道:“你看看,这父子俩莫名其妙的来投奔天地会,也不看看他们过去是怎么样的。”
虎仔回道:“彪叔,我们也不能五十步笑百步呀,我们的过去可是海盗,这施琅父子过去好歹也是官老爷!”
张大彪瞥了眼坐在牢房内,阴着脸的父子俩,满是不屑的回道:“切,风水轮流转,他曾经赫赫有名的施琅也会成为阶下囚,我们却成为了拯救苍生的英雄。”
“正所谓,今时不同往日!”
“时势造英雄,家阵我哋先系英雄,距系狗熊。”
说着张大彪便带着虎仔大摇大摆的离开。
在牢房内的施琅揉着之前被束缚器勒的发紫的手腕,盯着小人得志般的张大彪离开,咬牙切齿的沉声道:“我看他能神气到什么时候!”
临近傍晚时分,太阳西斜。
金灿灿的阳光,在高悬在城顶数百米之上棱镜天幕的折射下,让整个天津内城沐浴在一片温暖的金光之中。
空中盘旋的无人机,跟着程序的设定在进行固定的巡逻。
无人机的黑影,成为此刻天津城的一个独特的景象,人们的日常起居也很正常,完全没有之前那样凌乱的感觉。
一片祥和笼罩在城市中,七年来的末世阴影似乎被完全驱散。
傍晚时分,金光下,难得看见有翱翔在空中的鸟。
四五只鸟在背光下,仅仅只能看到几个黑影在空中飞行。
不多时,在鸡鸣声下,金光慢慢褪去,黑夜到来。
南门,护城河外,曾经外城的集市大多都已经废弃,此刻是审定区域,就是那些身份无法确定的流民的驻留地。
灯火升起,这里陈旧的房子并没有通电,很多流民都聚集在一起,房子外面的空地上生火烧大锅饭。
一匹鬃毛很长,全身皮毛乌黑油亮的骏马急驰而过。
过了南界连桥之后,马上的人抬起一个手电筒,手电筒的白光三长一短的闪烁着。
外墙覆盖钢板的瓮城上,同样闪烁着三长一短的灯光。
很快,马行至瓮城左边,夹上钢板的门缓缓打开。
瓮城边门打开之后,黑马慢慢的走入瓮城。
在马缓步走入边门的时候,骑在马上的蓝衣人,摘下遮住口鼻的灰布,原来是交班的钟国仁,守门的小兄弟退往一边,笑着对马上有些风尘仆仆的钟国仁道:“钟大哥,大伙都等着吃你的喜酒呢,你定下日子没呀?”
揪着缰绳的钟国仁,扭头低眼看着右边给自己开门的守城小兄弟,咧嘴嘿嘿笑道:“嘿嘿,你小子就笑着吃酒,有没有备着什么礼物呀?”
那小兄弟撇嘴道:“不是吧,还要备礼物?”
钟国仁瞪起眼,歪着眉目,右嘴角向上扬起,坏笑着:“怎么,贺礼怎么能少呢,我钟国仁年过半百才娶妻,摆酒席难道你们还想来白吃白喝?”
守城的小兄弟看钟国仁有些狰狞的坏笑,缩了缩脖子吐舌道:“我可备不起什么好的贺礼给你哦!”
此时,南明通衢孔道里传来喊声。
“南门获准开启,请在三十秒内通过。”
钟国仁摆手笑道:“礼薄情意重嘛,况且我也是和你开玩笑的,不和你扯了,好几天没回家,我得赶回去见你嫂子了!”
说完便用力抽打缰绳,黑马往城门走去。
守城的小兄弟挥着手笑道:“嗯呢,钟大哥快回家去吧,看你火急火燎的样子,想必是想极了嫂子了!”
斜眼看着守城小兄弟笑着挥手之下,钟国仁策马奔入通衢孔道。
尾尘扬起,在路灯通明的南大街的青石板街上,钟国仁线条硬朗的面孔上,洋溢着幸福。
这个接近五十岁的男人,终于等到了和爱了一辈子的人牵手相伴,共度余生的美好愿景。
南城门的城楼上,手里托着旱烟杆,嘬了一口烟的沈四官,左手推了推依旧充满青锈的铜框眼睛,八字胡在吐出烟气的那一瞬间,轻轻的动了动。
“阿火,你就那么放得开?”
“阿琳最终还是选择了阿仁了。”
站在沈四官身边的岳然火,在夜晚微凉的情况下,依旧穿着一件简易的黑色砍袖皮制夹克,光秃秃的头反射着城楼灯火的黄光,络腮胡子与钢铸成一般隆起的肌肉是他的特征。
看着策马远去的钟国仁,他歪嘴笑着:“我尊重阿琳的选择,我们八人都已经到这个岁数了,还有什么想不开?”
岳然火的开朗豁达,让沈四官有些意外。
印象中,岳然火他脾气火爆,心眼如针,绝对不是这样能够轻易想通的人。
“真的想开了嘛?”
沈四官在城楼垛口上敲了敲手里的烟杆,铜制的烟锅里那些烟灰被敲了出来,沈四官将烟杆抬起,靠近嘴边轻轻的吹了吹,然后若无其事的再伸入烟袋里悠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