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壮汉,全是当时奚康生精挑细选的族中子弟,个个都姓奚,不是族弟就是族侄。而与他最亲的就是达奚,二人论起来,还是名义上的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反而言之,就是为了救奚康生,达奚才行此下策……
脚下不由自主的就慢了下来,正苦恼如何是好,又听达奚吼道:“蠢货,还不来帮忙,难道眼看从父……”
“砰……”
声音戛然而止,一只皮靴狠狠的踢到了达奚的鼻子,达奚闷哼一声,瞬间就被打了一脸血。
又是“冬冬”几声,四个大汉当即就被打飞了两个。
要糟……
奚定安一个激灵。
真要被从父翻起身来,怕是当场就能自尽。而到时,他奚定安难道能独活?
就是达奚都不会绕过自己……
“快……救县公……”
嘴里喊着救,奚定安一个鱼跃,将将将挣扎着跪坐起来的奚康生又扑倒在地。
亲卫中自然也有机灵的,吼着奔了过去,死死的按着奚康生的腿。
再是勐将,奚康生也已近花甲之年,能敌的过六个,还能敌的过六十个?
不过十几息,就不听奚康生的声息,几十个大汉围作一圈,狗撵似的往城门退去。
仔细一看,奚康生不但被捆住了手脚,就连嘴也被堵的严严实实。正被四个人扛着四肢飞奔。
罢了,就成全他父子二人吧……
邢峦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攻城!”
听到鼓响,被惊的呆若木鸡的镇军才回过神来。
他们的主帅……被敌军给抢跑了?
打了无数的仗,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
“杀……”
一群残兵嘶吼着冲向城门。
能不能打的过,死不死的先不说,至少得把主帅先抢回来……
“看清楚,就那个骑黄马的,别认错了……但等他入城,就落闸……”
“大帅放心!”
裴安之紧盯邢峦,两眼瞪的像铜铃……
城门口还站着数百拆门的镇军,既便奚定安大吼散开,依旧有兵卒冲了上来。虽然有冲出城门的叛军接应,但达奚还是被耽搁了一阵。
一伙人扛着奚康生前脚冲进门洞,镇军后脚就冲上了吊桥。经验丰富的老卒当当几刀,砍断了系着铁链的锁枷。
随即,镇军一窝蜂似的冲过了护城河……
不对,起不了吊桥,难道还放了不千斤闸?
抢走了奚康生还不够,不会连他邢某人也要活捉吧?
邢峦心里打了个突,想要停下马,但哪里能靳的住?
普通的兵卒哪会琢磨是不是中了计,只要主将一声令下,说让他拆门他就拆门,说让他攻城他就攻城,绝不会有一丝含湖。
而门洞大开,谁还会吃力不讨好的去架云梯,冲进去杀就对了……
就这样,任邢峦嘶吼喝骂,还是被连人带马的冲进了瓮城。李丰和裴安之眼都不敢眨,虎视眈眈的盯着骑着黄膘马的邢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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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看到邢峦进了门洞,裴安之大吼一声“落”,石闸冬的封死了门洞。
叛军如同鬼一般冒了出来,城头上密密麻麻,不计其数。
邢峦又惊又怒。
都已猜到是计,最终还是上了当?
奚康生好歹还有达奚以违抗父命替他遮遮丑,而自己呢?
当了大半辈子的忠臣名将,不能临了临了再摇尾乞降吧?
刀都已经架到了脖子里,头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邢恋抬起头,童孔倏的一缩。
独子邢逊趴在城头,泪眼婆娑:“请父亲三思,你若云了,儿子如何能苟活?”
一伙怒火涌上心头,邢恋怒目狂瞪。
天上的道理再大,也大不过一个“孝”字,于众目睽睽之下亲眼目睹生父自尽,身为独子,邢逊日后该如何自处,这仇报是不报,又该算到何人头上?
他终于理解之前的奚康生为何那么恼怒。
但此情此情,徒之奈何?
邢峦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长叹一声,丢了手里的刀,又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降……”
……
夜里,邢峦与邢逊抱头痛哭,一夜未眼。而奚康生则把达奚打成了猪头。
次日,乖余骑兵护着两驾青幔覆盖的厢车,驶向洛阳……
……
已是子夜时分,正堂中依旧灯火通明。李承志坐在桉后,时而沉思,时而奋笔疾书。
阶下,崔光、刘芳、游肇、崔休四个各据一角。身侧各有四五个给事,每人身前都堆满了文牍籍册。
至此,元魏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