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戴思宗来了,给常美荣把脉之后,确定她怀孕了。
明日就要跟李善长去北方赈灾抚民,证实自己的猜测后,朱标心情有些复杂。愣了好一会儿。他才笑了笑,让三宝立刻去乾清宫告诉老朱。
常氏紧紧的抓着朱标的手,眼里笑出了泪花。
傍晚时,老朱让内廷送来了不少补品,把宫中的好东西都给搬了过来,堆的人无处下脚。
常美荣被马皇后叫去说话,朱标在寝殿查着账簿,不时冷着脸看向两个管账的官员。
“废物!”朱标拿起一沓账簿砸向地面:“多耗二十万两经费?你们是猪脑子吗?利润呢,没有!”
织造局除了宫用,官用以外的丝绸,还有外售的丝绸布匹,每月都是有利润,这两个月不仅经费超出二十万,就连利润都没有了,账做的一塌糊涂,连理据都没有。
“告诉你们,孤要看清清楚楚的账,再如此糊弄耍心思,当心你们的脑袋。”朱标脸色铁青,扔掉账簿道:“今后的账,让沈千城来做,他女儿跑了,让他做!”
想到沈知否不辞而别,连书信都没留下,朱标心里就窝火。
走到门口,常美荣就听到朱标的声音,她奇怪,殿下对那两个织造局的官员发这么大火做什么。
两名官员出去时,刚好看到进来的常氏,低头道:“微臣,见过太子妃。”
“下去吧。”
常美荣走到门口,看了眼朱标后,倒了杯茶:“殿下,你这是怎么了,被人传出去,恐怕要惹非议。”
朱标冷着脸,扔下账簿对常美荣道:“这几个月,经费超出二十万两,外售的丝绸,银钱都没有要回来,织造局和盐务局的账目绝不可马虎,孤怎么冷静。”
“臣妾知道呢,殿下。”
朱标扶着额头半晌,走过去看着常氏道:“孤不在时,需要什么就让玉儿他们去办,不要动了胎气。”
第二日一早,朱标带了何青跟医士,与朱樉和朱棣,李善长他们一同前往开封。
南直隶和其它府县均召集了不少闲散百姓,如今还有一两个月过年,正是农闲。
越往北,天气越冷,茫茫雪地不见月,许多房屋被雪掩盖,只露出几个屋顶,有些房屋成了雪丘包子,散在平地。
朱标从马车外看向荒野,前面的积雪是带的几百个京军提前铲出的路。
北方千里,被雪遮埋,只有人马行军的沙沙声。
李善长手里拿着朱标给他的那卷地图,身上披着厚披风,领子竟然是白熊皮做的。
他偶尔换下手,另一只手立刻靠近暖炉热热手脚。
另一马车里,朱樉从包袱里摸出酒器,往嘴里灌了一口,舒服的想要呻吟。这大明五粮雪曲真是好喝,带着些果子味儿。
朱棣看了眼朱樉道:“二哥少喝点,俺们快到开封了。”
“老四,你别管,出了皇宫我还不能快活快活?你看看你往后要来镇守的封地,就是一座死城啊。”
朱樉很不满意,自己又不是大哥,开封也不是自己的封地,自己放着皇宫不待,跑到这冰天雪地里来抚民,真是倒霉。
“俺不觉得,妙云说,开封在宋朝时,可是数一数二的富庶,如今只是暂时落魄。她说俺该帮大哥一起安抚百姓,不是因为俺是到时的周王,而是咱们是兄弟。”朱棣有些不爱听朱樉说的。
“四弟,我没听错吧,男子汉大丈夫你听一个女人的,哈哈哈”
邦邦的声音响起,朱棣掀开马车帘子,原来是已经到了。
李善长放下手里的地图,跟在朱标身后下车:“殿下,到了,小心雪地路滑。”
“来人,扶着李相。”朱标示意三宝前去。
纵然是每日操练的将士,在冰天雪地里也是艰难的前进,风雪把屋舍树木冻成了大冰坨。
从江南召集来的百姓带着简易的铲雪农具,边走边铲,雪粘在衣服上,粘在盔甲上。
李善长吩咐众官员,让他们立刻去找开封府的知府和官员,另外安排快速清理积雪,召集当地没有薪粮的百姓。
马车难行,朱标让朱樉和朱棣都下车来,三宝也组织一批将士百姓在城外清扫出空地,把带来的那些粮食想办法放好,不让雪水浸透它。
远处传来将士敲锣,声音传出老远,城中不少屋子亮起了微弱的烛光。
但有些屋子黑漆漆的,雪地里连行人的脚印都没有。
进入城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大家纷纷呼叫起来:“南边来人了,朝廷派人来了。”
朱标忽然放慢了脚步,前面的雪堆上躺着几个人,是当地的将士官吏刚刨出来的。
李善长满腔怒气,对前面那堆人喊道:“愣着做什么,尔等还不赶紧召集灾民。”
“回殿下,李丞相,前面有人被坍塌的房屋砸到,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