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空气里,朱标率先放下筷子,看了眼沈千城:“你呢就慢慢的吃,孤先走了。”
两人说了些事情,沈千城毫无求生欲望,他沈家的家业总得找个人来继承吧,端起御酒,喝几口便长吁短叹。
朱标看了眼向权力屈服的沈千城后,对他想子孙满堂的心思,十分理解。
人的欲望无穷无尽:此生要金榜题名,红袖美人相伴,万贯家财粮千石,永远长生不老,老了想要儿孙满堂……
沈千城此刻的心理欲望已经到了给沈家找个接班人的想法,但这个却被朱标无期限推后,他只能长吁短叹的多喝几杯御酒,以此来安慰自己没有吃亏。
我是个生意人,我有钱,吃点亏算什么……沈千城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下一刻又开始嘟囔:“唉,我可就这么一个上的了台面的女儿。”
朱标这会儿可没工夫管沈千城想什么,对于他来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在今年所有参加选拔的生员中,找几个可以被自己调教成材的生员,把他们推上去,作为往后辅助的得力助手。
谨身殿内,毛骧向一身便服的老朱行礼:“臣毛骧,封陛下密旨查云南怠慢朝廷政令一事,与当地土司有关。傅友德已经率军前去交谈干涉,不日就有消息。”
“喔……当地的官员没有查出来什么问题?”老朱问话,毛骧礼仪不敢有差错,当即跪下,恭敬地回答说道:“臣奉密旨,便立即让手下行动,只是如今锦衣卫可有资格使用的密探太少,暂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来。”
毛骧随后又表示,老朱说过的话,他会连夜用最快的速度,绝对不敢有任何怠慢,对云南继续进行监视,注意一举一动。
老朱放下茶杯,皱着眉头看向毛骧,对于锦衣卫他倒是没有扩大的意思,如今大明朝庭已经渐渐地稳定,凌驾于刑部和大理寺之上的锦衣卫也只为他的密事所用。
“先悄悄的查,咱到时会给云南安排得力人手,最近就先忙着朱樉的婚事。”老朱提到朱樉,又想到最近朱樉不再提奢侈,主张节俭,忽然又问道:“秦王最近怪的很,之前让你注意他,怎么样了。”
毛骧俯下身,面有难色的放低声音,说了朱樉与陈如兰在织造局做了手脚的事。
“哼,他真是无法无天,敢对织造局动手脚。咱对他真是太宽松了些。”
老朱冷哼一声,他的儿子什么秉性,他最清楚,每年也有吃有穿有喝,他还嫌弃穷。
可秦王毕竟是他的儿子,他不只是大明的天子,还是外边严酷冷漠,内心慈祥关爱的父亲。这些子孙干的事,只要不是太过分,他倒也不想追究。
只是怕自己儿子朱标这一关过不了,但能看到他不以私心,做事公正,也是君王必不可少的一步。
沉吟了片刻,老朱摆摆手,示意毛骧下去,召集了李善长,宋濂和刘三吾,对于今年的科举和科技一事,保持继续关注。各地幼学和中学等都要招收大明新生源。
这件事情马虎不得。
暮色苍茫,李善长和宋濂还有刘三吾等人,转身出了谨身殿,随即李善长思索一番,立即沿着殿廊去了东宫方向……
“李相,难得你有心,这么晚还过来。”朱标吩咐内侍倒了热茶,示意徐妙薇先回避下,这才目光热切的看向李善长。
这个李善长虽然爱权贪势了一些,但有些事他做的很好,至少要比胡惟庸好,比杨宪又多了些经验老道。
几杯茶下去,李善长淡淡一笑请示关于今年科举和科技取士的事情,说了老朱的问题。
朱标知道这是老朱示意李善长过来和自己商量,也就端坐在椅子上说了自己最初的看法。
“父皇对当年南北榜的事情担心正常,也怕重蹈覆辙,所以科举这事情,他都是亲力亲为,容不得一点差错。”
朱标与老朱接触这么久,他对老朱已经有了个评价,可以说是百姓心中的圣贤,淮西勋贵眼里的豪杰,有时更是明目张胆的盗贼。但是做事又十分认真敬业,谨小慎微的农民血液里,注射了他的泼辣果断。
“李相,今年科举后,孤想在翰林院和国士院的头名里,选取几个人才亲自培养,父皇对这事也是默许的。”
李善长点点头,表示这件事情自己知道,如今朝廷中,自刘伯温去往各地后,他过的舒心,活的也滋润。
这个时候就是为太子和陛下出力表忠心的时候,自然不会轻易的放弃。他表示自己会把这件事做的非常好。
他能够感觉到陛下这次对太子提议从参加科举选两个有才之士去培养,十分谨慎。
朱标为了保证自己挑出来的苗子好,便叮嘱李善长,这次科举考试送上来的文章策论,他都要亲自过目一遍。
十年磨一剑,三年辨树期,朱标只给自己三年时间,为往后的东宫一脉,选出合理的培养者。
皇家亲王有亲王学习考试的学宫,由专门的老师教导。而太子储君这一脉,就由朱标亲自挑选培养的老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