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洒在白玉石座上,周围的雕石栏杆上泛着金色光芒,整座奉天殿肃穆威严,殿门前的三出三阶,中为御路石,两侧的铜鎏金石龙瞪着大眼观望着清明世界。
奉天殿大殿,朱标端坐于龙椅之上,文武百官立于殿下。
周观政向前跪拜,“皇上,臣认为不可攻打高丽国,战事不仅劳民伤财。还伤国运,如今百姓太平安乐,大明应与四方为善才是。”
“如何为善。”朱标平静的听周观政提建议。
“臣以为,怀庆公主即将到出嫁年纪,因此,该将她送往高丽国和亲,为大明与高丽结盟。”周观政不卑不亢,身后与周观政一同为伍的文官跟着附和。
朱标眼神一冷,有些惊讶的望着周观政,这个狗东西竟然在教自己做事,大明需要结盟吗?大明的坚船利炮所向披靡,他敢打赌,绝对超越如今任何一个地方。
底下周观政还在喋喋不休的让朱标放了高丽使臣,将怀庆公主送往高丽。
竟然让朕将福宁送到高丽,朱标眼神冷了下去,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按捺着自己怒火。
朱标看了眼梅殷,他是宁国公主的驸马,去年才成婚不久,朱标安排他这次接待那些高丽使臣。
“梅殷,说说使臣昨日如何辱骂朕的。”
“臣不敢学。”梅殷上前一步解释道:“污言秽语,臣是万死不敢乱说。”
朱标叹了口气:“罢了,你不敢说,朕也知道。”
众官员都静静地等着。
“陛下,周观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包庇辱骂陛下的高丽使臣,居心叵测,定然收了恩惠。”周清咆哮一声,指着周观政。
“你胡说!陛下,臣绝对没有收恩惠。”周观政瞪着眼珠子,气的没有半点风度。
周清和周观政面和心不和,此时跳出来,除了站朱标外,对周观政也很讨厌。
“周清,你这奸佞小人,我要为陛下除害。”周观政大吼,就要跳上去打周清。
殿前武士立刻出手,命侍卫将两人制止。
“陛下,臣一片良心,天地可鉴啊,若臣有机会,也绝对愿意将臣的闺女嫁给他国啊。”周观政眼泪鼻涕一大把,打着感情牌。
“臣要为陛下除害,周清就是奸佞。”周观政声泪俱下。
朱标安静的坐着,就像看一只在唱戏的猴,边看打着哈欠,挑了挑眉道:“放开他们。”
周观政被侍卫放开,一下子傻了眼,他并不是真的就要上去打周清,只不过为了演给朱标看。
这下突然被放开,周观政一时间下不来台,打也不是,不打周清也不是,便开始控诉。
“周清你这奸佞,与心怀叵测之人同流合污,诱使陛下,你,你对得起太上皇吗。”
“周观政,这是何意,这事怎么又扯到太上皇了。”朱标不解的看着周观政。
周清向前一步跪下道:“这几日韩御史和臣说过,高丽边境的驻守军对起事在先,明商局因此也白白损失不少货物,为何还要将怀庆公主送入虎口,他周观政定然是受了高丽恩惠。”
“陛下,臣没有。”周观政急忙解释:“这几日,臣查阅了故元和洪武年间,中原与高丽的往来……都是以相安无事……”
朱标望着殿下一群各自面目的臣子,闭上双眼,凝神后,缓缓的开口:“周观政,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朕和大明,那你就证明给朕看。”
“陛下请说。”
“你既然如此偏袒高丽,那今后就把你周家所有的女眷都送到藩属国去当人上人,为大明出力,你愿不愿意。”
周观政顿时语塞,身子禁不住的战栗:“陛下,陛下,老臣家中女儿体弱多病,不适去高丽。”
“诓骗朕的皇妹去和亲,那你居心何在,和亲如此荒唐的事,你还搬出太上皇和前朝,既然你说你一心为朕和朝廷,那你就为朕办两件事吧。”
朱标一字一句道:“第一,把你的女儿嫁去吕宋,为大明巩固。第二件事,朕罢免你的官职,回家安度晚年去吧。”
说罢,朱标起身,不再看底下的大臣,甩了下衣袖道:“退朝!”
周观政震惊了,满脸悲哀,直直的看着离去的朱标,忍不住心中的悲凉,突然大礼跪在奉天殿,趴在地上,长长的哀嚎:“皇上!臣知错了。”
众人散去,周观政却趴在奉天殿上,以头叩地,身子不住地颤抖着,眼泪湿了地面。
众武将路过时,对着周观政呸了一口。
周清缓缓走到周观政身边,望了他许久,长长的舒了口气,摇了摇头:“跟你同姓,我都觉得耻辱。你为了留名于史,什么都敢做。”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奉天殿空无一人,只有周清的最后一句话,在大殿回响不绝。
御前太监元宝立刻跟着朱标离去,想到陛下刚才在奉天殿上十分不爽,便担心道:“陛下莫气,午膳可要好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