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令人悲切的事情,各地百姓在蝗灾肆虐下能够活命本就不易,好不容易有了克制蝗灾的方法,各地竟然又爆发了疫情。
让老夫不得不感到心痛,我大唐历经前隋战乱,好不容易收拾旧山河立国于此,现在又面临如此天灾。
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让老天如此降罪于我大唐百姓”
言闭,崔焕英这老脸上满是一副悲痛的神情,眼角还淌出了不知是真是假的泪水,唉声叹了一口气后坐回椅子上。
在官场之上,有些话根本不能明讲出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郑正美与王德禄两人聚精会神的听着崔焕英的讲话,脑中也在不断思索崔兄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
当听到崔焕英中间的那些话时还在奇怪,崔兄无缘无故的感叹这些作甚,当听到崔焕英最后的那一句话后才恍然大悟。
虽然他没有明指造孽的乃是何人,但是能够让老天降罪于百姓的除了天子李世民还能有何人。
两人脸上尽皆闪过惊讶,崔兄竟然会有这种出人意料的想法,可是在脑海中又仔细一琢磨,发现此计还真有几分道理。
现在各地流民之所以愿意返回自己家乡,主要原因还是相信了李世民派人传出的那些话,相信李世民乃是明君仁君。
若是在流民中传出今年旱情蝗灾都是由于某人做下的孽,这是老天对世间降下的惩罚的话。
如此一来,那些流民还会相信李世民之前传出的话吗,如果不相信李世民是明君仁君,又怎会安心的返回自己家乡等待朝廷救济。
若是这些流民不回家整理田地的话,那这良田的价格就不会涨起来,他们几家自然还有大赚一笔的机会。
想到此处,郑正美与王德禄两人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看向崔焕英的眼神也更加钦佩。
两人齐齐对崔焕英拱手道。
“崔兄所言甚是,我等羞愧不已,之前竟然只想着自身利益,竟然将我等家族能够立身百年的处世之道给忘的一干二净。
若不是崔兄出言提醒,恐怕我等还会沉醉在那些金银琐物之上,为此我二人敬崔兄一杯。”
说罢以后,两人举起茶杯敬向崔焕英,崔焕英呢,也从他们两人眼神中看出他们已猜到自己意思,扶須轻笑两声后也端起茶杯回敬他们二人。
虽然方才郑正美与王德禄两人的话中没有一点透露的迹象,可官场上的事,就是要点到即可。
言归正传,崔焕英与郑正美、王德禄三人既聊过今日主题,便很快的岔开了话题,谈论一些朝堂趣事,顿时整个房间充满了三人的欢声笑语。
过了约摸半柱香时间,郑正美与王德禄两人便起身向崔焕英拱手告别,而崔焕英呢,将两人送出崔府后,脸上带着富含深意的笑容回了自己房间,同时还唤来了自己亲信崔瑞交代某些安排。
郑正美与王德禄两人走出崔府后,对视一眼,小声谈论了几句话后就乘上自家马车,回去安排这种默契之中便商定好的事情。
在他们两人回府后不久,就从郑家和王家走出几十名普通百姓模样的人,三三两两的混进了朝长安城外行走的流民群中。
这些流民来自长安周围,河北道,河东道各地,之前由于家中没有存粮糊口,和对蝗神的恐惧才跟着这些同乡一起流窜到长安,想要求寻官府的庇护。
一起行走的流民百姓众多,郑家与王家派出来的那些人也没引起别人怀疑,在他们走出长安城外后不久。
郑家与王家派出的这些人与身旁的流民熟络后也开始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有意或无意的将话题牵扯到了旱灾与蝗灾之上。
“哎,这位老乡,你知不知道此次蝗灾会出现的原因。”
他这话问完以后,走在他身旁的那个中年汉子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还能有啥原因,不就是因为地底下藏得那些虫卵孵化了吗,数量比较多而已,没啥好怕的,没听说就连陛下都亲口吃过这东西吗。
咱也尝过那么几次,可真别说,那蝗虫看起来可怕,可是吃起来味道还真不错。
等咱回去以后,可得让家里那两个小崽子多抓点,存起来当零食吃。
对了,这位兄弟,你老家是那个屯的呀,听口音挺熟悉的,我是胡子屯的。”
而郑家派来的这个人手眼看这话题都要被扯偏了,赶忙讲出了自己的目的。
“哎呀呀,赵大和,你这话可是大错特错,我在长安城中可是听人说了。
今年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的灾患,都怪咱们陛下得位不正,杀兄弑弟,逼父禅位,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才降下这些灾祸来惩罚咱们的”
说完后又装出一副唯恐旁人听见的样子,对这名叫赵大和的人小声说不要将此事传扬出去。
而那个名叫赵大和的中年男子在听到这人的话时,脸上也满是恐慌,心中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本想再详细询问一下他是从那听来的,可是那人立刻就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