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身为五姓七家之首的崔家,崔焕英又怎会不知。
哦,现在应该说是只剩下了崔、王两家,郑家经过此次劫难后,根本无法再于崔、王两家共称世家。
所以在第二天一早,崔焕英便命人备上礼物,乔装打扮后坐上了前往郑家的马车。
待他来到郑家门口后,可谓是大吃一惊,以前的郑家名声在外,大门口总是干干净净的,寻常路过的百姓连往里面看一眼都不敢看,生怕惹得郑家人生气。
可是如今呢,短短两日之间,郑家的名声和权势一落千丈,此刻还有不少百姓正围在郑家门口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喏,王兄,你看,就是这个郑家,坏的很,以前小弟一直以为这郑家都是读书人,应该很明事理体恤民情的。
可没想到这个郑家竟然就是前段时间贪墨赈灾物资的幕后黑手。
唉,真是想不到,亏我之前还想拜进郑家做门客呢,多亏那时他们没同意,不然恐怕兄弟我也会被连累进去。”
“赵家兄弟你有所不知,愚兄我可是听别人说了,这郑家的人不仅是那贪墨赈灾物资的幕后黑手,平日里那也是无恶不作。
听说那个郑家的家主,都四五十岁的老东西了,每天还让四五个丫鬟侍寝呢。
也不知道就他那行将就木的残躯,能不能伺候得了那几个小娘子,还不如让哥哥我好好享受享受呢,赵家兄弟,你说是不是。”
“哈哈,王兄所言甚是,小弟我也可以帮他代劳哦,哈哈哈哈…”
……
这些百姓虽然没敢冲进郑家去,但是在郑家门口说的那些话也是各种冷嘲热讽。
若是放在寻常时节,别说议论郑家了,在郑家大门口待的时间长一点,就会被郑家的家丁给驱赶开。
可是如今的郑家刚遭此大难,暗中还不知有多少想治他们于死地的官员正在默默注视着他家的一举一动呢。
所以郑正美早就对家里人交代过了,现在郑家的家丁也只敢紧紧关着大门,守在门后,以防有性情激动的百姓冲进来。
言归正传,崔焕英的轿子停在郑家的门口后,透过轿帘也听到了外边百姓们的议论声,使得崔焕英脸色沉得像是锅底一般。
朝堂之上起起落落那都是常有之事,今日的郑家下场如此之惨,说不定就是来日的崔家或王家。
崔焕英敲了敲轿子,低声吩咐着跟随他一同前来的家丁出手,将那些议论纷纷的百姓给驱赶开后,才让人上前敲响了郑家的大门,然后乘轿走了进去。
等崔焕英见到郑正美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这个满面沧桑颓废的人,就是前几天还在自己面前夸夸其谈的郑正美。
连忙迈步走进客厅,出手拍了拍郑正美的肩膀。
“贤弟,你怎会颓废成这幅模样,唉,只怪此事事发突然,为兄根本来不及为你筹划,若不然,唉…”
郑正美抬头看了看崔焕英,有气无力的说道。
“崔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小弟也没什么好埋怨的,要怪只能怪手下那帮人做事不干净,留下了手尾,若不然也不会出这档子事。
往日里来吹捧拜访我郑家的官员儒生可谓是人潮人涌,没想到老夫刚遭此难,整个郑家就是门可罗雀,无人问津的了。
唉,时也命也,郑某一生可谓是享尽荣华富贵,也曾声名显赫过,当然在此过程中也得罪过不少同僚,现在不知有多少人等着对老夫落井下石呢。
崔兄,你我兄弟一场,小弟只求你两件事,不知崔兄可否答应。”
看着郑正美这幅模样,崔焕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端起桌上的茶杯呡了一口,然后对郑正美说道。
“贤弟,你我相交多年,此次你们郑家出事,愚兄本就过意不去,有何要求尽管说来。”
“多谢崔兄仁义,小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那就是请崔兄将我家中两名稚子送去外地避难。
此次郑家遭难,门生故交大都被罢免,陛下肯定不会就此放过老夫,还望崔兄能帮我郑家保住最后的血脉。”
“贤弟暂且放心,为兄会尽快安排此事的,你还是先考虑好要将那两个稚子给送出城去,为兄也好早做安排。”
“唉,就送蒙儿和璋儿他们两个出去避难吧,津儿和炎儿他们年龄略长,若送他们出城,恐怕会引起别人注意…”
两人在郑家直讨论到了正午时分,确定了如何将郑正美的两个稚子送出城后,崔焕英才悄悄摸摸的从后门走出,乘车返回家中。
殊不知就在他们两人暗自讨论后事之时,今天朝堂的早朝也可谓是众所非非。
因为韩诺贪墨赈灾粮款被抓一案,被牵连罢免官职的可不止是韩诺自己。
朝堂上与崔家,郑家有联系或是门生子弟一类的官员,有八成都被李世民借此机会给降职削爵了。
李世民从来都不是那种下手仁慈的主,再加上政治上的事本就不分对错,只分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