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隔老远就看到了瞿州县城大小官员在城墙下等候的身影,吩咐刺史卫队减缓速度,竖起仪仗,自己也从马背上爬了下来。
瞿州大小官员及捕快衙役们走到沈默跟前,纷纷跪地向他施礼。
“下官,末将,卑职,小的。见过刺史大人。”
看着眼前跪倒在地的这些官员,沈默面无表情的朝自己身后的一名护卫打了个手势,那护卫看到沈默的手势后,迈步走到了沈默跟前,从怀中盒子中取出一卷圣旨,展开后对众官念道。
“敕曰,原瞿州刺史孔维生治理瞿州多年,安抚民生有功于社稷,现念其年老体迈,特准其告老还乡。
念到这里以后,那护卫将圣旨并拢,双手托住又朝前喊道。
不知原瞿州刺史孔维生何在,请前来接旨。”
这护卫喊过之后,从那些官员中走出来一个满脸皱纹,胡子都白了的老者,看着他身上和沈默一模一样的官服就能猜出他的身份,不错,此人正是原瞿州刺史孔维生。
老头面露激动的从人群中走出,来到沈默与那护卫面前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的说道。
“原瞿州刺史孔维生见过新任刺史大人,见过天使。”
沈默看着这老头儿颤颤巍巍的模样,真怕他爬不起来,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前辈不是,连忙朝前走了几步,将孔维生给搀扶了起来,同时对后边的那些官员和衙门捕快喊道。
“孔大人速速请起,诸位同僚速速请起。”
喊过之后就将那孔维生给扶了起来,然后让那护卫将圣旨递给了孔维生,又对着这老头儿说道。
“孔大人,下官本是一介武夫,萌陛下恩赐,初任地方主官。而孔大人治理瞿州多年,定然有自己的为官之道,还望孔大人能够指点下官几句。”
俗话说得好,花花轿子人抬人,更何况是讲究面子的官场了,那满脸皱纹的老者,也就是孔维生听到沈默的话后,连忙摆手说道。
“咳咳,沈大人过誉了,老朽能够担任这瞿州刺史一职,也是承蒙先皇恩赐,才能忝倨此职。
至于这瞿州,唉,沈大人,说句不好听的话,若不是老朽身负皇恩,是绝对不会在此处多待片刻的。
治理的话,这瞿州乃是下下州,辖下仅六县三郡,且不是身处群山中就是旁依大海。
由于瞿州近海,气候多变,雨水频繁,农作物的收成也甚是稀少,在灾患之年,有时还需官府的救助才能度过。
正因为此处贫苦,民间众百姓的民风也甚是淳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惜收成多少还是要看天意…”
沈默跟在孔维生的身边,边听孔维生讲的话边点头,还时不时的朝孔维生问出几个问题。
两人边走边聊,至于其他的那些官员,还有跟随沈默一同而来的刺史卫队则是紧跟在他们身后,一同朝着城中走去。
在走向城中的这一路上,沈默也从这孔维生的口中大致上了解了这瞿州的情况,简单一句话就是,又穷又破,除了百姓老实听话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特别是走在城中,看到街上那些身着麻衣布衫的百姓时,沈默脑袋中满满的都是怀疑和问号。
此处虽是岭南,但依山傍海的,怎会贫困至此,不说山上的那些野物,就单独临海这一点,那就注定了此处穷不了,在海边撒上网,捞上来的那不都是钱吗。
脑中虽然有着很多的不解,但沈默也知此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打探清楚的,跟着孔维生先去了城中府衙中办理了交接手续,又跟这瞿州辖内的六个县令和三个郡守谈了谈话。
直到午时末,众人在府衙中凑合吃了一顿午餐后,那些官员们才向沈默告别,返回各自的治所。
而沈默呢,则是跟着孔维生一起前往自己以后将要居住的地方,刺史府。
从府衙前往刺史府的这一路,沈默不断将自己对瞿州的期盼值降低。
气候恶劣,蚊虫甚多这也就不多说了,看这瞿州的官员也大都是一把年纪的老者,就连今日前来迎接自己的那些捕快衙役也都是三四十岁的壮汉,根本不像长安城中那般有着一股英姿散发的气息。
反倒是透着一股垂暮之意,这岭南还真是个养老之所。
当沈默来到刺史府,看到那破旧的房舍和摇摇欲坠的牌匾时,心中简直像是跑过了一万只羊驼一般,只想说一句草泥马。
待到将孔维生一家老小送走后,沈默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烦躁,一巴掌将桌上的茶壶拍到地上,跑到后院,看着那长满青苔的院墙和一副摇摇欲坠的房屋,扯着嗓子对着院中的老井大喊道。
“啊,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耶耶我可是刺史,堂堂从五品官员,怎么能住这种鬼地方,这破房子,破墙,啊…”
唉,与其说是发牢骚,不如说是发泄心中的烦恼更为恰当,要知道沈默自来到大唐后,可从没像今日这般说过脏话。
由于他喊的声音较大,在前院的刘东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