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又是朝议,黄琼果然带头提出了改革举察制度,立刻就有大批的臣子站出来附议。
由于此次改革主要针对的是低层官员的选拔,并没有改变中高层的推荐方式。
再加上未雨绸缪,已经暗地里做个许多准备工作,所以反对的声音不大,很快就被拥护者盖了过去。
刘志龙心大悦,没想到第一次试探着改革,就能如此顺利。
可他来没笑出来,尚书台便奏报有紧急军情。
两日前,烧当、烧何、当煎、勒姐等八个羌族部落侵犯陇西、金城边关,益州和凉州同时告急。
战火波及的地域十分广阔,人口众多,一个不好,恐怕就会酿成大规模的战争。
“诸位以为该如何应对?”
刘志学着梁太后的手段,将问题先抛给臣子们。
“臣以为,此次战乱是由梁贼之事引起,纯属误会,所以朝廷应该派使者与羌人磋商,以安抚为主,免得大动干戈,劳民伤财。”
首先提出安抚政策的是太尉黄琼,他的主张也自有其道理。
“羌人性情彪悍野蛮,自永和年间开始,朝廷便一直采取安抚策略,十几年来边境都相安无事,百姓才得以恢复民生,安居乐业。”
黄琼在朝中德高望重,又是三公之首,何况本身安抚政策实行了十几年,已经形成了惯例,自然有许多人拥护。
一时间,陆陆续续竟然有二十多人站出来附议。
刘志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不觉得不战而议和是件好事,眼光巡视一圈,落在了司徒尹勋身上。
“尹司徒,你怎么看?”
朝堂上,尹勋是后起之秀,但人人都知道,他是皇帝的心腹,身边围绕着许多年青新锐的臣子,俨然已经能与黄琼分庭抗礼了。
皇帝年少,正是气盛之时,对于如此保守的政策肯定是心怀不满了。
微微一笑,尹勋气定神闲的奏道。
“太尉所言谬矣,先帝时之所以采取安抚政策,是因为屡次大胜,羌人死伤累计逾二十万,这才主动招降纳叛。
朝廷为了稳定人心,采取了怀柔的安抚之策,但自永和年间至元嘉年间,花费巨资逾八十亿钱,导致大汉民生紧张。”
说到这里,冷笑一声,向着黄琼拱拱手,“请问太尉,其效若何?还不是说反就反,半点不念朝廷恩德。”
他话音才落,司隶校尉张彪也立刻朗声跟上。
“这些羌人就是狼子野心,桀骜不驯,给再多的钱也是无济于事,对付这种蛮人就要穷追猛打,打怕了,自然也就听话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羌人乃僻野蛮民,不受王化,又贪婪洞窟,安抚只能助长其骄横之气,甚至以此为要挟,动不动就出兵劫掠。”
令刘志没想到的是,司空袁汤居然也是主战派,而且他说的话有理有据、一针见血,瞬间打动了不少朝臣。
刘志微微一愣,难道他是得到了太后授意,才会在朝政大事上站在自己这边的吗?
主和派与主战派旗鼓相当,争论十分激烈,各自都引经据典口沫悬飞,两边都互不相让。
刘志确实希望能好好打一场仗,羌人已成朝廷心腹大患,严重削弱了整个大汉的经济实力,也使得边境民不聊生。
但身为皇帝,他知道打仗不是那么容易的,关系到国家的方方面面,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仅仅凭着一腔热血,根本行不通。
待得争辩告一段落,刘志这才看向了大司农张歆,“若是朕兴兵二十万,讨伐羌族,钱粮和铠甲兵器可否供应得上?”
张歆面色凝重,“回禀陛下,目前国库中的钱财,最多能支撑八万大军一月半所需,余者若节衣缩食,尚能多支撑半月。”
打仗拼的是国力,没钱还打个屁啊,一时之间众臣都沉默了。
黄琼嘴角一咧,很不厚道地笑了,“若是陛下没免那半年的赋税,或者还可以拼一拼,现在……呵呵。”
他这么一说,许多臣子都向刘志投来控诉的眼神,他们没胆子跟太尉一样直接开口嘲讽皇帝,还不允许用眼神表示立场吗。
刘志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怪我喽?现在天下饥荒严重,他免这半年的赋税,也是为了缓解黎民百姓的生计。
不然的话,到时候遍地都是造反的,还不是一样要费钱费力去平叛。
哪怕当皇帝的,有时候也不得不受点委屈,此时他也只有默默的认了。
没钱,那些主战派们就没办法继续开口支持了,这么短时间根本没办法筹措资金。
总不可能刚刚免了赋税,又把它收起来吧,那朝廷岂不是出尔反尔,信义全无。
“要不这样吧,着护羌校尉段熲,益州刺史以及车骑校尉共同出兵,先打了再说。
等到局势明朗了,再进行招安抚慰,众卿以为如何?”
连打都不打就直接认怂,他刘志绝对干不出这种窝囊事情来,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