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失踪了,这怎么可能?”
刘志大吃一惊,陆奉被称为汝阳大侠,在绿林道上名声赫赫,怎么会连一群小毛贼都搞不定,太离谱了。
“龙麟卫密探来报,前天晚上睡觉前人还在,可天亮后却发现两人都不见了。
窗户开着,没有打斗的痕迹,派了许多人去寻找,一直都没有下落。”
董班和单超等人都是刘志的心腹,又一起谋划了诛杀梁冀的行动,虽然当时起事有些仓促,好在运气确实不错,也算是老天有眼吧。
因为是患难之交,又有共同的利益关系,自然是休戚与共了。
董班和陆奉出事,让他们都感到了危。
“武陵郡的匪徒最近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
刘志的心情也很沉重,难道他们是被那些土匪给暗算啦?
那他们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这可是朝廷命官,其罪等同于谋反。
何况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太守府劫人,要么来人本事逆天,要么就一定有内应。
“立刻下诏,让荆州刺史派兵去剿匪,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可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失踪。”
少年天子脸色阴沉,眼阴云密布,翻涌着少有的怒火。
“让杨俭来见我,彻查武陵郡府衙,此地年年造反,若没有内奸不可能轻易地逍遥法外。”
大半夜的,整个皇宫都惊动了,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而天子一怒呢?会不会血流成河。
此时的董班却正在凤凰山与匪首高密对饮,陆奉双抱剑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
“来,董太守,兄弟们多有得罪,高某这里向你赔罪,先干为敬了。”
这高密四十上下年纪,身形魁梧高大,但说起话来却质彬彬,绝不像一般的土匪那么粗鲁。
董班淡定自若地一笑,举杯微微示意,然后不疾不徐地饮尽满杯。
“高寨主千辛万苦将我请来山寨几天了,每日里好酒好菜地招待着,这感情也联络得差不多了吧?”
“哈哈哈……董太守说话真是风。”
高密愣了愣,随后哈哈大笑,眼神闪烁着问道。
“之前董太守贴出告示,说各山寨凡是归顺朝廷的,既往不究,还能招募为兵勇,可是真话?”
“吾乃前太尉李公弟子,当年他招安的故事想必诸位都听说过吧。”
董班一本正经地朝天拱了拱,以示对老师的尊重。
“那是,李公之故事妇孺皆知,天下谁人不叹服,只是却蒙冤屈死狱,真是不值得啊。”
高密摇头晃脑一番感慨,眼神却密切观察着他的脸色。
“老师一生为人光明磊落,刚正不阿,当时陛下想暗将他救出来,却被他严词拒绝了。”
这话听得高密一呆,不解地问道:“李公为何不肯?”
“老师风骨傲岸,岂肯背上谋逆之名苟且偷生,况且他说要以一腔热血,让世人看清梁冀的真面目,失掉天下民心。”
此言一出,高密被震撼得久久说不出话来,面上竟有羞惭之色。
“不瞒董太守,我本不是武陵人,乃是出身汝阳,当年李公剿匪,第一个招安的就是我。”
董班与陆奉交换了下眼色,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听下去。
“那时李公让我去劝说其他的寨主,还许诺事后会给我们分田地,回家务农。”
他神色黯淡,显然是一段并不愉快的经历。
“李公确实是兑现了诺言,大伙儿原本都是活不下去了才聚众为匪,只要有田有地,哪个不想回家过安稳日子。
再怎么也胜过那胆战心惊,刀头舔血的日子吧。”
说到这里,高密的神情变得悲愤起来。
“可是没两天李公就调走了,那些太守县令立刻就翻脸不认人,不但将我们的田地收回,许多兄弟还被杀了头。
要不是我运气好,逃过一劫,跑到这千里之外的蛮荒之地来,恐怕早就死了。”
他说的董班都相信,甚至很清楚内幕,他那时就在太守府任书吏,梁冀与李固不和,故意将他调开了。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汝阳那边有太多梁冀的宾客门生了。
李固清查那些地方豪强巧取豪夺强占的田产,把它们分给流离失所的百姓。
贫苦人固然拍称块,那些个恶霸们却心头滴血了,纷纷跑到梁冀面前去哭诉。
所以他一走,那些人就迫不及待地大开杀戒,用血腥残忍的段来震慑贫民。
董班也就是在那时候被免了职,干脆回家闭门读书去了。
“其实我认得你,那时老师与你谈话时,我就在堂下,所以你夜闯太守府,我便故意有心前来会一会。”
高密面色一变,“不可能,我得异人传授,自问武艺超群,你这个都尉能追过来都已经很不错了。”
董班傲然一笑,“你既然是汝阳人,就没听说过绿林道上大名鼎鼎的剑客陆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