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益州大捷珠玉在前,这成绩已经足够让人热血沸腾了,只可惜段颎终究还是差了那么点儿运气。
不过没关系,刘志对于他这次居然能稳打稳扎的作战风格,十分欣慰。
如今天下纷乱,实在不适合大开杀戒,等到时成熟,少不了让他一展身的会。
除了例行赏赐之外,段颎也被提拔为郎将,并亲自去信予以鼓励。
在战略地位上,凉州比益州更加重要,境内有多个羌人部落,还与南匈奴和乌桓相毗邻,可谓是水深火热。
有段颎长驻此地,守住国门,刘志也可以暂时安心发展经济。
此外刘志对凉州的行政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整,任命种暠为汉阳太守,第五访为护羌校尉。
张奂兼任广汉属国都尉,皇甫规兼任安定属国都尉。
这些都是一代名将,而且还能守望相助,至此凉州与益州进入一个相对平稳的阶段。
这一仗也算是解除了刘志的心腹大患,现在的他,磨刀霍霍向猪羊……不对,是向豪强。
各世家根深蒂固,同气连枝,他暂时无法动摇,也不打算动他们,留着当他的金主多好,他有的是办法把他们口袋里的钱掏出来。
地方豪强的危害日益深重,一点也不比世家小,他们修建坞堡,圈禁良田,组建自己的私兵,将无数良民变成他们的奴婢。
前汉时即有地主豪强在边境上开始修炼坞堡,抵御外族入侵,至新莽期间义军四起,天下大乱。
包括各世家在内纷纷开始建筑坞堡,以至于堡垒林立,人口大量消失,到光武帝时,朝廷下诏强制解除了许多坞堡,将土地分给流民。
但近些年来,由于羌族为祸甚剧,各地匪患猖獗,所以修建坞堡的越来越多,已是蔚然成风。
记得国时,各地豪强就以坞堡为据点,招兵买马,逐鹿原。
不过,这些坞堡都属于私产,要想动它们,总的有个理由吧,这可把刘志给为了难。
绞尽脑汁想了几个晚上,还是毫无头绪,干脆不想了,跑到南顿侯府去找邓演喝酒聊天。
“你是皇帝,要什么理由,整就行了,怕什么?”
邓演笑眯眯地说道,让刘志一愣,这家伙平时可不像个如此激进的人呀。
“衍成的意思是?”
“陛下何必小题大做直接针对他们呢,随便找个借口顺带着就把他们给收拾了。”
邓演笑得像头小狐狸,悠然抿了一口酒。
刘志之所以瞻前顾后,便是考虑到怕激起士大夫阶层的反对,当年王莽搞王田制,就是触犯众怒,被迫流产。
现在邓演让他避重就轻,来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既成事实。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衍成不愧是我的军师啊,哈哈哈……”
想通了这一点,刘志一拍桌子挑起了大拇指。
“来来来,我们商量下,看看该怎么个明修栈道。”
“如今天下匪患严重,陛下放着这现成的借口,怎么不用?”
确实是个好借口,关键是该怎么用,刘志转着里的酒杯,“我下一道诏书,让各地豪强给当地官府借兵剿匪,如何?”
邓演会心一笑,“陛下这招有借无还实在是高。
不过这如何借,还是大有章可做的。”
刘志点点头,“说说,都有些什么主意?”
“陛下可颁布诏令,凡不借兵的豪强,以后有土匪劫掠,官府皆不予理会,且需加征成赋税。
而出兵的,其武器装甲和粮草皆自理,而士兵有立功者,可赏赐田地,脱离奴籍。”
刘志频频点头,“这主意不错,还有,凡已经被匪徒强占的土地,都收归王田,奖励给作战勇猛的士卒。”
他特意加重了匪徒这两个字,邓演顿时心领神会,拍着巴掌哈哈大笑起来。
“妙啊,是匪徒抢的,又不是陛下抢的,怪得着谁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火朝天,不时地增加一两条妙策,不一会儿便将这件让刘志头疼不已的大事件,给消弭于无形。
自从有了高度的杜康酒,大汉人喝酒的习惯便改了,不再豪气干云地牛饮鲸吞,而是浅酌慢品。
此时二人说了半天话,也才不过喝了杯酒,他们酒量都不错,只微有薰意罢了。
搞定了心难题,刘志也轻松了不少,便开始与他闲聊。
“衍成,你对商贾之事怎么看?”
一个国家要富强,除了发展农业和工业,商业也是很重要的事情,但古代生产技术落后,鼓励行商容易造成农民抛弃田土,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历朝以来都是实行重农抑商的基本国策,拼命打压商人的社会地位,并且严禁官员经商。
这也直接造成大多数的读书人都瞧不起商人,认为他们生性奸诈。
邓演见他问得郑重,想了想才慎重答道。